”
“行,你去吧。”陳嫂和和氣氣,人看著樸實,聲音聽著也溫暖。
司機前腳走,陳嫂后腳就忙活起來:“您們稍等,我去沏茶。”
徐望想說不用麻煩了,可還沒張嘴,陳嫂已經沒影了。
偌大的、黑漆漆的房間里,就剩下他們四個,還有虛掩著的門外,獨自對弈的園丁彭。
“隊長,他真能把池映雪找來?”況金鑫不放心地問,聲音壓得極低,以免驚動門外人。
徐望搖頭,這答案幾乎是沒懸念的:“不可能,你見過哪一關,坐著吃兩口水果就能交卷的。”
吳笙已經起身,在屋里“參觀”起來,從家具到擺設,全細細查看,不錯過任何一個犄角旮旯。
錢艾倒心大,伸手就拿起果盤里一個水果,他倒也不是真敢下嘴,就想著,聞聞味,醒醒腦,總不能掉坑吧。
不料一捏,水果就變了形,直接沾得滿手黏糊糊。
“我去,”錢艾低呼,“啥玩意兒啊。”
徐望和況金鑫湊過來,后者伸手沾了點他手上的“水果遺骸”,放鼻子底下聞一聞:“好像是……蛋糕。”
“老錢,”徐望看向果盤,“再捏一個。”
老錢愣住:“為什麼?”
徐望說:“驗證一下看是偶然還是全盤。”
老錢:“為什麼是我?”
徐望:“先撩者,負全責。”
錢艾:“……”
生無可戀里,錢同學把盤子里所有瓜果梨桃都捏爆了,無一例外,全是奶油蛋糕,只是做得特別逼真,如果不去捏,從形態到氣味,都和真正的水果分毫不差。
幸好旁邊有紙巾,錢艾抽出好幾張,一邊擦手,一邊想不通地嘀咕:“這有錢人,吃的東西都稀奇古怪的……”
“你們過來。”屋角忽然傳來吳軍師的低聲呼喚。
三人連忙起身,走過去。
吳笙站在一個全自動魚缸面前,對著里面渾濁的水,和水中游來游去的黑影,看得出神。
“不就幾條小魚兒嗎?”錢艾不明所以。
一道強光打在魚缸玻璃上——吳笙按亮了自己的手機電筒。
“靠……”錢艾一言難盡地出聲。
渾濁泥水里游來游去的不是魚,而是許多只剛長出后腿的蝌蚪,它們托著長長的尾巴,在渾水里亂竄,就像沒頭蒼蠅。
強光直射處的魚缸壁內,忽然貼上來一個東西。
四伙伴嚇一跳,連吳笙的手都跟著抖一下,直到光源重新定住,他們才看清,那是一只青蛙。
還沒等他們從“魚缸養青蛙”的詭異里平復,那青蛙忽然大嘴一張,把正要從它身邊游過去的一串蝌蚪全給吞了!
“你們干嘛呢——”似乎發現了手機的光,坐在門口的彭園丁不客氣地喊。
吳笙忙按滅手機。
徐望則配合著回應:“沒事,我們東西掉地上了,已經找著了。”
四伙伴躡手躡腳坐回沙發,彼此看著,久久不語。
怪。
這里說不上有什麼大問題,但就是很怪,乍看哪兒哪兒都正常,細究又處處都很詭異。
“隊長,”況金鑫又看見果盤里被捏爛的“水果”,猶豫一下,還是說了,“小雪喜歡吃蛋糕。”
“嗯,”徐望摸摸他腦袋,既是安撫隊友,也是鎮定自己,“我知道。”
果盤里的蛋糕,至少可以確認一件事,這里,的確和池映雪有關的世界。
但,為什麼是偽裝成水果的蛋糕……
“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陳嫂端著茶水進來,客客氣氣給每人面前擺上一杯,她的動作很溫柔,和她整個人一樣,讓人看著她,就不自覺放松。
送完茶,她就在沙發旁邊站著,站姿很規矩,隨時聽吩咐的樣子。
徐望連忙說:“您也坐。”
陳嫂擺擺手,笑呵呵道:“不用,我站著就行。”
徐望無奈,半玩笑半調侃道:“您站著,我們哪好意思喝啊。”
一番連哄帶勸,陳嫂總算坐下來,她和張司機一樣,神情態度都是樸實的熱情好客,不過她在看他們的時候,眼里比司機多了一層不確定,沒有惡意那種,單純的……不踏實。
徐望對人的情緒最為敏感,很快就捕捉到了這點,正疑惑著,陳嫂卻先開口了:“你們真是小少爺的朋友?”
“當然。”徐望笑笑,努力讓自己看著坦誠無害。
陳嫂猶豫了一下:“這話我可能不該說,但,小少爺從來沒有朋友……”她看向四人,聲音越來越輕,似也意識到,接下來的要求有點過分,“你們說是小少爺的朋友,有證據嗎?”
這話真把徐望問住了。
朋友這東西怎麼證明啊?總不能回暗室里把池映雪拽出來,說你來告訴你家阿姨,我們是不是朋友。
“有證據。”況金鑫忽然出聲。
徐望、吳笙、錢艾,三臉意外,不約而同看向他。
況金鑫飛快掏出手機,打開一張照片,遞給陳嫂看。
鸮里無法使用手機,卻不影響查看相冊。
那是一張徐望、吳笙、錢艾也沒見過的照片,是況同學的自拍,拍在江蘇某餐廳的一個包廂,整張照片里50%都是他的臉,而在他后方,四個伙伴瓜分了剩下的50%。
那一刻的伙伴們,顯然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成了別人自拍里的風景,吳笙還在埋頭搞“生存公式”,徐望則拿著滿滿幾頁“死亡公式”滿面愁容,錢艾正在整理餐桌上的擺盤,以期直播的時候畫面更好看,池映雪趁他沒注意,偷了塊蘇式小點心,生生把人家擺得挺好看的糕點寶塔,弄沒了塔尖,正得意地往嘴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