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伙伴面面相覷,見老大?
上次一進來就是一個鬼在找東西,只不過同時進來的隊伍更快,搶了這個任務,于是他們又找了下一個鬼,接了“月上柳梢頭,鬼約黃昏后”的任務。但不管是“尋找”還是“戀愛”,都是NPC直接給任務,且任務標的都非常明確。
可現在他們跟著這個NPC走半天了,<小抄紙>也沒更新任務。
可見“見老大”也并不是任務內容。
“那個,鬼哥,”徐望快走兩步,湊過去,賠著笑臉問,“你就沒丟個什麼東西需要我們找?或者戀愛不順想讓我們幫你破鏡重圓什麼的?”
數錢鬼緩緩轉頭,生無可戀看他:“你覺得我這樣的,能有女鬼相中我?”
徐望:“……”
這個問題透著的濃濃悲傷,讓男鬼沉默,女鬼流淚。
空氣突然安靜,只剩下風過回廊的幽鳴。
徐望似想到了什麼,直接轉移話題:“鬼哥,咱們這里有橋嗎?”
“橋?”數錢鬼莫名其妙看他。
徐望剛想進一步解釋,比如后花園小橋流水什麼的,只要是橋就行,吳笙卻忽然伸手把他拉回身邊,牢牢攬住肩膀。
“沒事了,鬼哥,他就是沒話找話,你不用搭理他。”吳笙沖數錢鬼不好意思笑笑。
數錢鬼現在對這位山鬼印象非常好,點點頭,不疑有他,繼續前行。
徐望沒好氣地用胳膊肘給了吳笙一下,不重,但意味很明顯——誰沒話找話了?
吳笙神色未動,只把手臂遞到他面前,停留兩秒,又迅速收回來。
不過已足夠徐望看清,自家軍師點開的徽章手冊上,5/23的徽章提示是:戀床鬼。
徐望怔住,剛才還是“鬼橋”呢!
確切地說,自從十天前,“壁中鬼”的提示換成“鬼橋”,這5/23的徽章提示就再沒動過,今天進入關卡,他還又確認了一次,誰會想到這才十幾分鐘,就已經有隊伍找到徽章了?!
再高效的隊伍也不可能這麼快的。唯一的解釋,就是有隊伍撞了大運,一進宅子就遇見了閃光,說不定徽章到手的時候,他們還蒙頭蒙腦呢。
但不管怎麼說,的確是自己疏忽了。
心中掠過一絲懊惱,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就又用力攬了攬,然后是吳笙一聲輕嘆。
徐望從那嘆息里聽出來五個字——沒我不行啊。
白他一眼,徐望不情不愿地撇撇嘴——行,是我大意了。
吳笙微笑,嘴角是個心滿意足的弧度。
徐望瞇眼睛看他——手能拿下來了吧?
吳笙不解地挑起眉毛——嗯?
徐望:“……”
前面八百句都能用眼神溝通,這句就看不懂了?!
不知何時,錢艾和況金鑫已經落到隊長和軍師身后,并看見了軍師亮出的徽章手冊,知曉了提示已變更的事實,同時圍觀了“眉目傳音+打情罵俏”的全過程。
況金鑫看得直偷樂。
錢艾看得義憤填膺——這就是喪心病狂的公款談戀愛啊!
穿過回廊,再穿過兩個小院子,四人一鬼,終于來到一個議事廳。數錢鬼讓他們在門外等,自己先進去,沒兩分鐘,便回來說,老大同意見他們了。
四人跟在數錢鬼身后,終于進了議事廳。
議事廳不大,左右各坐一排鬼,都維持著死前慘狀,有的眼珠子要掉不掉,有的下顎直接被扯開,再合不上,可就這樣,還是該喝茶的喝茶,該抽煙的抽煙,每個看著都頗有派頭,全像大哥。
但真正的大哥,自然是坐在最前端,主位上的。
那是一個瘦削的中年男人,濃眉大眼,生前應該是個挺喜慶和善的長相,但現在,一張臉都是死人般的青紫色,眉心一顆彈孔,直接穿透他的腦袋,從正面,可以直接透過彈孔,見到他身后的墻。
四人一進來,所有眼睛便都集中到了他們身上。
原本嘈雜的議事廳,驟然鴉雀無聲,再被這麼多鬼盯著,四個小伙伴的神經一下子繃緊。
數錢鬼畢恭畢敬道:“老大,他們就是那四個新鬼。剩一個腦袋那個是飛頭鬼,多一個斷手那個就是斷手鬼,帶影子那個是背后靈,英姿颯爽這個是山鬼。”
徐望、錢艾、況金鑫:“……”
感情偏好用不用這麼明顯!
彈孔鬼輕輕歪頭,上下打量他們四個,末了問數錢鬼:“驗過了?”
“您放心,都驗過了,”數錢鬼說,“死因清晰,死狀合理,沒可疑。”
彈孔鬼臉上沒什麼表情,也看不出他信不信,但靜默片刻后,他還是幽幽開口:“我正好需要幾個生面孔,小錢,這件事你辦得不錯。”
數錢鬼不常被表揚,聞言縮縮脖子,害羞一笑,畫面簡直不能更美。
彈孔鬼沒再說話,只定定看他。
數錢鬼愣了幾秒,忽然明白過來,立刻告退,還很貼心地從外面關上了議事廳大門。
隨著大門再次關上,議事廳內的空氣,凝重壓抑起來。
四個伙伴心中的警惕慢慢升高,吳軍師甚至已經開始盤算,等下如果情況不妙,他是三十六計走為上,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彈孔鬼身邊,忽然緩緩出現一個“身體”。
確切地說,是一個只有身體沒有腦袋的鬼,渾身血衣,全是砍傷,脖頸切口也是參差不齊,像被人用不那麼趁手的兇器,費半天勁才把腦袋割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