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伴們認真聽完,沉默地消化了半分鐘。
從回賓館,四人就守在床邊,寸步沒離,池映雪折騰,他們也跟著揪心忙活,此刻總算能放下一點心,歇一口氣。
天什麼時候亮的,他們毫無所覺。
這會兒看窗外,已經是陽光明媚。
“嗡——”
手機的震動聲,在靜謐的房間內響起。
四伙伴嚇一跳,你看我我看你,全一臉無辜,尋聲去找,發現源頭在床上,新隊友的被子底下。
剛睡著的池映雪又不安穩起來,似被這聲音擾得厭煩,眉頭皺起,枕頭抱得更緊。
震動聲終于停了。
可還沒等四伙伴放下心,那“嗡——”再度襲來,簡直鍥而不舍。
“唔——”池映雪不舒服地哼一聲,眼睛仍閉著,一只手卻像有自主意識似的,松開枕頭,從褲子口袋里摸索出手機,直接丟了出去。
床邊四個小伙伴完全沒料到這波操作,本能閃避,險險躲開被手機拍臉的命運。
可憐的手機“咚”一聲落地毯上,還震呢。
四伙伴:“……”
無形敗家最致命!!!
這邊池映雪舒坦了,翻個身繼續睡。
那邊徐望趕緊過去把無辜手機撿起來,雖有地毯,但先著地的屏角還是碎了一小塊。
手機上兩個未接來電——池卓臨。
“嗡——”
很好,第三通又來了。
徐望在接聽還是靜音中糾結徘徊,床上,池映雪忽然睜開眼,清明的眼神里,再沒一點混亂與疲憊,和上一秒那個貪戀抱枕的家伙,判若兩人。
守床三伙伴猝不及防,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打招呼。
池映雪坐起來,看一眼床前,再看一眼徐望及其手中眼熟的手機,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把你們折騰得不輕吧,”他歉意笑笑,鎮定的,和煦的,“我回來了。”
淡淡四個字。
卻有種宣誓主權的意味。
先前折騰的時候,四伙伴還真的討論過,如果等下蘇醒的是另一個人格,他們是不是還要再“迎新”一次,亦或者掰扯一下“游樂場的積怨”和“摘徽章的新功”,如今看來,這些環節都用不上了。
蘇醒的依然是增員時的池映雪,和游樂場那位大冷天穿沙灘度假風的池映雪,氣場差異鮮明,想認錯都難。
徐望連忙把手機還給他,本想解釋一下屏幕是你自己禍害的,但第四通震動又來了。
池映雪接過手機,看也沒看碎掉的屏幕角,一邊點接聽,一邊掀開被子下床。
“你是不是又把手機摔了——”
電話剛通,聽筒里就竄出這麼一句,帶著前面幾個電話沒通的不快,和對事實的神推測。
“池卓臨,是我。”池映雪把手機貼到耳朵上,聽筒里的聲音就再聽不真切。
“對……”
“河南……”
“挺好的……”
“誰知道呢……”
隨著池映雪進入衛生間,關上門,這通電話被徹底隔絕。
小伙伴們從頭到尾,只聽見電話那頭的一句,可池映雪這邊的五句,一頭霧水。
“池卓臨?”吳笙重復剛剛聽到的名字。
“嗯,卓越的卓,降臨的臨。”徐望是唯一看過那幾個字怎麼寫的。
況金鑫:“都姓池,家里人嗎?”
錢艾皺眉:“這麼往死里打電話的架勢,更像討債的。”
八卦沒幾句,池映雪就結束電話,從衛生間里出來了。
不等小伙伴們問,他直接說明:“池卓臨,”停頓一下,又補兩個字,“我哥。”
四伙伴:“……哦。”
猜到是親人了,隊友又直接坦白,除了點頭,好像也沒什麼可回應的。
“沒什麼事,我這天天在外地跑,例行詢問。”池映雪把手機揣回口袋。
這進一步解釋,打消了四人這邊所有疑問,本就是私事,基本溝通到位就可以了。
“你住哪里?”徐望問,“是回去休息,還是退房換過來和我們一起。”
池映雪沉吟一下,從這話里聽出了戰果,意外挑眉:“交卷了?”
“對啊,”徐望剛想說你該不會還失憶呢吧,忽然反應過來,摘徽章那一刻,不是眼前這位,連忙改口道,“徽章、交卷雙豐收。”
找一個雙人格戰友,好用是好用,就是有點累心……
池映雪微微歪頭,帶著點意外的目光依次打量過四個小伙伴:“那幾個實力不差的,你們可以啊。”
他知道自己能摘下徽章,哪怕需要那家伙頂上,但沒想到,剩下四個還能交卷。
來自新隊友的認可,讓聲望金錢陷入一言難盡的靜默。
良久。
吳笙拍拍自家隊長肩膀:“算了。”
徐望點頭:“團隊歸屬感的培養需要時間。”
錢艾自我洗腦:“看戰斗力就好,嗯,戰斗力。”
況金鑫放棄似的搖搖頭,轉而看向池映雪手臂已經微微滲紅的紗布:“換個藥吧。”
“……”池映雪總覺得這些人的話翻譯過來都是同一句——來日方長,我現在不和你一般見識。
最終池映雪也沒換藥,直接回了自己的酒店,幸好還是稍微有那麼一丁點的團隊意識,說收拾好東西就退房過來,以便晚上和四人一起進入“鸮”。
目送池映雪上了出租車,錢艾還是沒忍住,咕噥:“他是不是就不知道疼?”
沒人說話。
這問題除了池映雪本人,誰也給不出答案。
回到房間,四伙伴各自補眠。吳笙幾乎是躺下就睡著了,這一晚上的戰斗,一晚頂三晚,現在的他是一根指頭都不想動了,連同大腦一起,進入充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