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又過去十幾秒。
四人在心中默默讀秒,距離一分鐘,還剩下三十秒,二十秒,十五秒……
“嘶啦——”
“嘶啦——”
接二連三布料撕裂的聲音,猝不及防響起,且頻繁密集!
包著木屋的花布,在這聲響里破了好幾處,每一處口子都伸出來一個黑黑尖尖的,像是某種鳥類的喙!
“不好,”顧念反應過來,“P計劃,PAO,他們要跑。”
三伙伴還沒來得及消化這神一般的推理,幾只通體雪白的大鳥已從破口鉆出!
每一只上,都坐著一個人,整個小分隊乘著坐騎,以縱列之姿,直上云霄!
孔立澤:“他們就不能有點正常文具嗎?這又是什麼?!”
顧念:“一行白鷺……上青天?”
陳關:“……”
王斷然:“顧念,你對他們的了解讓我很慌……”
顧念沒聽見雇主的吐槽,因為他發現了一個問題——天上的白鷺,只有四只。
陳關、孔立澤、王斷然比他發現的晚,但也只是半秒之差,四人心中幾乎是同時浮出四個字——聲東擊西!
難怪他們只有一人從小屋里冒頭出來說話,難怪被毒氣困住,也生生拖了半分鐘才走,在“海市蜃樓”幻象被破除,氣球屋重新現身的那一刻,他們之中已經有一個人,用了隱身文具,偷偷潛行到了別處!
樹。
江大川已經挪了好幾根樹杈,屁股還是不可避免地坐麻了,所幸,終于看見隊友有點認真的架勢了。
摘葉飛花+一塊花布+毒氣彈,三連擊。
早就應該這麼做,都開打了,還費什麼話。
不過對手也沒他想得那麼弱,破了花布,騎著大白鳥上天,還是有點氣勢的。
雖然這在他看來,也不過是早回家一分鐘或者晚回家一分鐘的事。
江大川沒數白鷺的數量,四個隊友都認真了,他特別放心地進入了“觀戰都不帶腦”的模式。
然而戰斗的直覺還在。
何況背后的殺氣,重得幾乎沒有半點掩飾。
蛇一樣的胳膊自脖后勒過來的瞬間,江大川一把抓住對方手腕,將人拉近抬臂就是一個肘擊!
看不見?無所謂。他百分百確定,狠狠擊中了對方胸口!
“隱身偷襲?”江大川冷笑,“那是我玩兒剩下的。”語畢,他松開抓著的手腕,用力一推!
“撲通——”
隱身中的人落到樹下海水之中,幾秒鐘后再冒頭,隱身效果已解除。
池映雪咽下口中的咸澀海水,在波浪里仰頭,望著江大川的眼神,慢慢帶上一絲詭異的興奮和期待。
“別讓我失望。”他淡淡說一句,而后極速沉入水中,再沒動靜。
樹杈上的江大川:“……”
這是什麼臨走狠話!正常不是應該說,你給我等著嗎!!!
正無語,江大川的余光里,忽然有某種閃爍,一掠而過!
徽章!
江大川猛一抬頭,果不其然,距離頭頂約兩米左右的茂密樹杈里,屬于徽章的閃光,微弱卻清晰!
使用防具的人沒回家,還騎著白鳥逃竄呢。
那就只剩下一個原因——防具過了時效。
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江大川萬分同情殊死抵抗到現在的對手,利落起身,一躍抱住大樹主干,身手矯健地往上爬!
可剛爬兩下,腳腕忽然一沉,他抱住樹干,皺眉低頭,下一秒,心臟驟停。
一個披頭散發的阿姨,臉白得像墻,眼圈黑得像洞,不,就是洞,因為她根本沒眼睛,嘴巴血紅,咧開笑著,露出參差不齊的牙,詭異,猙獰!
【鸮:有人對你使用了<[武]鬼抓腳>喲~~】
“麼。”笑容燦爛的阿姨還給了一個飛吻。
江大川:“……”
做這個文具的你出來,我保證不格式化你!!!
“沙沙——”
頭頂傳來樹葉摩擦聲。
江大川暗叫不好,立刻抬頭,果然,池映雪已經跑到他上面了,那個高度,伸手就能拿到徽章!
江大川腳下踹鬼,手上抓池,忙得這叫一個熱火朝天!
奈何鬼阿姨也不知道相中他什麼了,死不撒手!
江大川往旁邊一跳,單臂勾住樹杈,單腿掛著鬼阿姨,另一只手飛快點掉文具——<[武]移花接木>!
池映雪的目標不是徽章,誰知道一爬上來,徽章閃光就出現了。
不過底下反應也快,一個文具甩過來,帶著徽章的枝條就移到了樹干更高的地方!
顯然,底下人暫時拿不到,也不準備讓他撿這個便宜。
“咚——”
巨大的撞擊悶響,在二人頭頂傳來,確切說,是大樹的上方,動靜極大,樹都跟著震了一下。
江大川和池映雪一起抬頭,一朵托著四個人的七彩祥云,不知撞到了什麼透明阻隔,停在距離樹頂約半米的上空,云上四個人,三個黑臉,一個皺眉。
四只白鷺,在他們旁邊不遠處,按大小個排成一排,為首的徐望,抬抬胳膊,友情提示:“<[防]玻璃保險柜>,我勸你們別硬撞,你們不心疼自己,也心疼心疼祥云。”
“本來看徽章出現,已經打算放過你們了,”陳關忍著胳膊肘的疼,剛剛撞玻璃罩撞的,磨牙看四個鳥人,“你們是非得上趕著送人頭啊。”
“認真起來,我們勝算的確不高,”吳軍師一向就事論事,“但拖到暫停鍵到時效,好像也不太難。
”
徐望湊過來,煞有介事地問:“應該快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