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想要的都沒有?”負責接洽的沮喪了,站在自家船欄桿后面,吹一下額前挑染的綠毛,“真的不再看看?”
“不了。”徐望嘆口氣,給了對方一個歉意眼神。
站在隊長身后幫忙助陣的三隊友,已十分熟悉流程,立刻各歸各位——吳笙船艙舵輪,況金鑫望遠鏡瞭望,錢艾甲板駐守。
沒兩分鐘,帆船重新起航。
徐望離開欄桿,回到甲板中央,正對上錢艾愁眉不展的臉。
“嗯?”徐隊長關切。
錢艾望天,一聲長嘆:“想買個第四關,咋就這麼難!”
“正常。”徐望倒看得開:“這里離北京近,基本都是只闖了第一關,就過來渾水摸魚的。”
別說清單里見不到第四關,連賣第三關內容的都少,大多是鸮的基本規則和無盡海的各項,還不一定全是準確信息。
“早知道這樣,當初就該一咬牙,去陜西,”錢艾十分后悔,“多花點交通費唄,至少茅七平那兒還有點干貨。”
“陜西那麼大一片無盡海,也不是去了就能找茅七平。”徐望早琢磨過這些了,“再說,那是多花‘點’交通費嗎?四個人,連火車帶一個月住宿,你算算有多少。”
他們現在進的雖然是河北無盡海,但仍住在北京,每晚只需要拼車到兩地交界處,相當于天天“走讀”,堪稱性價比最高。
錢艾沒想那麼多,讓徐望這麼一分析,立刻打消念頭:“還是省錢重要。反正我們攢這麼多文具了,管他第四關什麼妖魔鬼怪,隨便來!”
“來”字,淹沒在滔天巨浪里。
十幾顆炮彈,從天而降,悉數砸在帆船周圍,極近的海里,海浪驟然洶涌,帆船隨之劇烈顛簸!
錢艾無語,他說的是第四關隨便來,不是這里啊!
吐槽歸吐槽,連日戰斗的經驗讓小伙伴們反應迅速,吳笙立即穩住船速,況金鑫則同一時間報來戰況:“隊長,就是剛才那隊賣情報的——”
徐望和錢艾面面相覷,賣不成情報改打劫了?這套路新鮮。
二人跑到船尾,不用望遠鏡,也看見了浪里,那個剛分開沒多久的熟悉船影。
吳笙穩定住舵輪,也出艙過來,瞥一眼不遠處的襲擊者,直截了當問自家隊長:“動手嗎?”
“等一下,”徐望皺眉,“總得知道開戰原因啊。”
吳笙聳聳肩,不置可否。
三十天的無盡海,讓吳軍師堅定了一個信念——能用智商和文具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但自家隊長總喜歡搞外聯,跟這個也聊,跟那個也聊,非得聊崩了才動手。
“小綠……帥哥——”海浪緩了些,炮彈也沒繼續來,徐望便開啟了“社交”,“你們做你們生意,我們去飛行島,你們打我們干嘛——”
錢艾和況金鑫交換一個眼神,隊長剛才差點脫口而出的,絕對是“小綠毛”。
“我們也要去登塔,”那邊傳來回應,“大家公平高競爭——”
錢艾黑線:“這是去飛行島的航線,你們一個做買賣的,去飛行島有啥用啊——”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對面愛誰誰,反正死磕就對了。
徐望大概明白怎麼回事了,開門見山地問:“如果我們給錢,你們是不是就不搗亂了——”
對面安靜十來秒,好歹有個矜持的姿態,才傳來回應:“要是這樣嘛,還是可以商量的——”
果然。
徐望再沒問題了,直接轉頭和吳笙說:“打吧。”
三十天下來,吳笙攢的武具最多,所以每次都打先鋒。
但情勢變幻太快,吳笙有點猝不及防:“聊完了?”
正準備勸自家隊長別輕易掏錢的錢艾也愣住:“還是要打?”
徐隊長一起回復:“嗯,聊完了,打。”
錢艾:“……那你剛才問給錢行不行,有什麼意義啊!”
吳笙:“他就是好奇。”
徐望:“我就是好奇。”
二人異口同聲,又同時愣住,看對方。
錢艾捂住隱隱作痛的胸口,他就是一個多余的人!
“嘩啦——”
一條巨大鯨尾忽然出水,不偏不倚,正拍向綠毛的船!
那艘規模尚可的帆船,在巨鯨尾巴面前,不堪一擊,直接傾覆,倒扣在了海面上。
綠毛四人都在甲板呢,這一扣,想游都游不出來了。
巨鯨似痛快了,直入深海,再無蹤跡。沒一會兒,倒扣的帆船成了一抹船型海霧,漸漸散在海風里——若全員回家,所乘工具便同樣消失。
海面重歸平靜,四伙伴面面相覷,當屬吳笙最懵:“我還一個文具沒用呢。”
“我用的!”船下方,傳來似曾相識的聲音。
四伙伴往欄桿外的船下看,一個不起眼的漂浮球,正隨著波浪一下下輕碰船身,那打開一半的球里,坐著的不是岳帥隊長,還能是誰?
“不用太感謝我,”船身太高,岳帥吃力地仰著頭,“當然如果你們非要感謝,我也不好太拒絕……”
“你都這麼說了,我們哪好意思不謝啊,”徐望探出半個身子,鄭重鞠了一躬,“謝謝。”
岳帥:“……就口頭感謝啊!!!”
徐望樂,剛想再欺負欺負,忽然覺得不對:“你怎麼坐漂浮球?”
“五人隊變四人隊,踢誰不踢誰啊,”岳帥一臉慷慨大義,“只能我這個隊長出來流浪了。”
第六關開始,隊伍就需要五人了,如果再后退,又變回四人隊,有些隊伍會直接投票踢人,有些關系好的,則一個人自愿退出,待到兩邊重新回到五人關卡,再行會合——這是徐望他們在無盡海上,唯一獲得的有用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