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錢艾:“要不我們繼續討論一下,為什麼隊長的穿越路徑會跑偏?”
徐望、況金鑫:“完全同意!”
雨夜,打雷閃電,磁場混亂,空間扭曲,徐望本身的情緒波動……小伙伴們討論了半天,也就歸納出這些“可疑點”。
尤其變故發生時,吳笙回頭,只見空蕩走廊,但那一刻的徐望,卻清楚看得見吳笙回頭,甚至通過嘴型,分辨出他在說“打雷”,這一點,成了“時空錯位論”的重要依據。
可終歸,只是猜測。
這些條件里,哪一個是關鍵?還是所有條件都必要?再或者,他們完全想錯了方向,真實情況和他們所想的,風馬牛不相及?
誰也沒有答案。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鸮說的那些話。
況金鑫:“隊長,你確定,后來和你說話的鸮,跟平時我們聽見的提示音,是一個人?”
徐望:“絕對沒錯。”
況金鑫:“那它為什麼要說,第一次有人聽見它說話?”
“靠,不會真是什麼人被困里面了吧?”錢艾越想,后脖頸越涼,“平時只能念規定臺詞?一想說真話就被毒打?”
徐望:“你就不能想一個高科技的懲罰方式嗎……”
況金鑫:“我還是覺得像人工智能。每天,每一關,都有隊伍在闖,如果是人,兼顧不過來吧……”
討論無果,三伙伴很自然看軍師。
吳笙沉吟片刻,緩緩抬頭:“為什麼不是‘救救我’,而是‘幫幫我’?”
況金鑫:“……”
錢艾:“……”
徐望:“你關注的這個點……”
雖然吳軍師的視角很別致,但最終也沒講出個所以然。
頭腦風暴是很消耗能量的,實在頭暈眼花的小伙伴們,也懶得動了,點了外賣,直接在客廳解決晚飯。
“老錢吃神州”今天也不直播了,按照錢艾說法,今天接收信息超負荷了,萬一播著播著,情不自禁和粉絲聊起平行宇宙,容易掉粉。
吃完飯,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畢竟在別人家里,不是酒店,盡管徐望說臥室隨便躺,況金鑫和錢艾還是堅持窩在客廳沙發里。
徐望也沒強求,回臥室,直接和衣躺進床里。
盒子已經被重新收回衣柜,記憶的閘門一開,卻再難關上。
徐望將手臂放到額頭上,擋著頭頂多余的燈光,卻又要看著天花板上,昏黃的燈。
明知道看久了會眼花,還要千方百計看得久一點,這就是十年前的他。
他其實很感謝吳笙推那一下。
有時候,人的念想,自己是斷不掉的。
如果沒有那一下,他可能還在曖昧邊緣試探,每天患得患失,心情忽上忽下,別說專心備考了,腦袋一熱,直接告白都有可能,要真那樣,結局恐怕就不是涼了,是慘烈。
十年后再遇吳笙?
即便鸮給配上了,他倆也得分分鐘拆隊。
他更感謝在那一晚之后,吳笙的“只字不提”。
這樣,他們才有機會回歸“友情線”,也才能在十年后,再度組隊,并肩而行。
喜歡吳笙?
當然。
但已經拿了失戀紀念,就不能反悔。
“沙發沒地方了,”門口傳來吳笙可憐巴巴的嘆氣,“雖然你沒邀請我,我也自告奮勇過來了。”
“你是在委婉控訴嗎……”徐望又好氣又好笑,往旁邊一滾,一米八大床立刻留出寬敞空間。
賓館里同屋住了一星期,對于和吳笙共處一室,甚至一床,徐望現在還是比較淡定的。
吳笙躺下,規規矩矩守著徐望讓出的一畝三分地,身體放松下來,望著天花板舒口氣,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說話。
都平躺,都一動不動,都望天花板,還都不說話,這就比較詭異了。
徐望挨不住,主動伸出橄欖枝:“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懷疑平行宇宙了?”
吳笙:“嗯?”
徐望:“我們剛組隊,你第一次住在這里那天,我看見你筆記本網頁了。”
吳笙:“哦。”
徐望:“那時候為什麼不和我們說?”
吳笙:“只是猜想,理論還不成熟。”
徐望:“現在理論成熟了?”
吳笙:“我成熟了。”
徐望:“……”
翻身側躺,背對吳笙,徐望很辛苦才忍住,一腳把對方踹下床的沖動。
吳笙不用看,都知道徐望現在什麼表情,肯定瞇眼,磨牙,在心里把他踹八百腳。
嘴角不自覺上揚,吳笙看著那昏黃燈光,像琥珀。
他從來沒忘那天晚上的事,但凡能記住的,每個畫面,每句話,甚至當時雨下多大,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在那晚之前,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和徐望,還能是朋友以外的感情。
所以徐望慢慢靠近的那一刻,他本能恐慌。
不,他其實慌了一晚上,先是為找不到徐望慌,然后是為不知該怎麼應對慌。
他甚至不清楚,那一刻的徐望,是真的想表達什麼,還只是太想尋找慰藉,才一時恍惚混亂了。
他用了快一個月,才想明白自己。
可徐望在第二天,就沒事人一樣了,甚至比從前更專心,更投入地學習。
那是他第一次發現,猜人心,比做題難多了。
徐望要高考,他家里在忙著給他辦出國,兩個人的軌跡,正以清晰可見的速度,延伸到截然不同的方向。
他沒再打擾對方復習,一直等到考高結束那天,才送了那本書。
后來,就沒有后來了。
幾番通信,告白被拒,初戀夭折,干凈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