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笙放慢車速。
徐望按下車窗,順著況金鑫指的方向望,只見不遠處的樹林中,一座類似紅色廟宇的建筑若隱若現,廟身幾乎被樹木遮擋了90%,如果事先不知道有這座建筑,絕對就錯過了。
“去嗎?”錢艾看著那層層密林,就有點打怵。
徐望:“去,這種支線劇情……”
吳笙:“通常都有意外之喜。”
徐望心跳漏了一拍。
因為心里所想完全被吳笙說中了,一個字都不差!
錢艾也有些意外這無縫配合:“你倆真是越來越默契了……”
吳笙開著車,還要騰出一只手攤一下:“主要是我遷就他。”
徐隊長的心電圖,瞬間恢復正常:“你說這種臺詞不虧心嗎?”
吳笙正氣凜然:“問心無愧。”
徐望:“……”
短暫的友誼(?)小橋橋,塌了。
吳笙將甲殼蟲駛入密林,左繞右繞終于停到三教殿門前。
這三教殿,基本造型是一座廟,從細節上看又有點道觀風格,但因年久失修,斑駁破落,也沒辦法再深究。
正門上方“三教殿”三個大字,倒看得清楚。
還有門兩側的立柱,左書“世間法各有其妙”,右書“儒釋道三教歸一”。
門板全部大開著,一扇已經脫落,躺在了地上,剩下的也歪歪斜斜掛著,像是隨時會被風吹掉。
吳笙將甲殼蟲熄火。
寂靜密林里,只有風的聲音。
四人躡手躡腳下車,做賊似的,悄悄溜進三教殿。
殿內燃著燭火,不算明亮,但恰恰是這種明暗適中,讓殿內多了一分肅穆。
一邁過門檻,四人便切切實實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
在殿外,他們時刻擔心會有喪尸從陰暗角落竄出來。
可僅一門之隔,他們竟驀地安心下來,恐懼仿佛被一種溫和的力量掃清,明明背后的殿門還大敞著,心里卻只覺平定安寧。
正前方的中央,供奉著三座神像,像前各一鼎香爐,旁邊桌案上放著未點燃的香。
剛剛在外面看見“儒釋道”三字,便已清楚,這是座“儒家”“佛教”“道教”一起供奉的廟,只是具體這三座神像都是誰,小伙伴們也認不出。
不過知道是神明就好。
我國勞動人民拜神,從來不嫌多,最好是能拜的各路神仙都拜拜,所以四位小伙伴也是一視同仁,給三位神明都誠心誠意上了香,求個前路平安。
上完香,四伙伴站在大殿中央,屏息等待。
按照劇情套路,這時候就該有神明說話,或者有神秘禮物從天而降了。
什麼都沒發生的五分鐘過后。
錢艾:“我們是不是太天真了……”
況金鑫:“他說的保平安,可能就是一個美好祝愿……”
徐望嘆口氣:“算了,不等……”
咔啦啦——
錢艾:“神像里有密室?!”
況金鑫:“幸好沒放棄!”
徐望:“我就知道!”
吳笙嘆口氣,自墻壁后面探出頭:“有感慨的時間,還不如過來幫我推一把——”
徐、錢、況:“你什麼時候過去的?”
吳笙:“……不然呢?你們以為這廟會自動翻墻?!”
四人合力將墻壁推轉了180°,并沒有什麼密室,墻壁后面的空間不過是留出來方便墻壁轉動的。
如今,三座神像到了背面,而原本的墻壁背面變成了正面,一座新的神像,獨享供奉香火。
不同于那三座神像的威嚴,這一座神像雕刻的神君,容貌非常年輕,劍眉星目,面若玉龍,神情不見莊重,倒見隨性,坐姿也一樣,十分松弛自在,仿佛不是端坐在這里等著香火,而是隨便在南天門外找了個地方,席地而坐,歇息吹風。
神明換了。
但四位伙伴拜拜的套路還是一樣,上香,雙手合十,誠心祁愿。
淡淡檀香,繚繞而上。
大殿里的風忽然停了,燭光不再搖曳,殿內的光明有了一種堅定。
再度拜完的四人,緩緩睜開眼。
香案上,多了一大一小兩個錦盒。
四人面面相覷,都沒說話。
神明不靈驗的時候,你可以半調侃半認真地吐槽,比如“老天爺你不開眼”這一類,但當神明真的靈驗了,反而不敢隨意玩笑了。
最后還是徐隊長上前,打開了“禮物”。
一個需要填充彈藥的“火箭筒”,扛在肩膀發射,可大致控制落點,顯然是給況金鑫剩下的那半袋子炸彈球量身定做的。
一個電鋸,德州電鋸殺人狂那種電鋸。
霹靂徐、鐮刀吳、火箭況,帶著各自武器默契地后退一步。
“被動出列”的錢艾,欲哭無淚地回頭:“這個真的不適合我……”
五分鐘后,補給完畢的徐望小分隊,重新上車,駛向橋頭。
夜風里,還能聽見錢同學的哀號:“神啊,你睜大眼睛看看吧,我這麼溫柔的男子不適合這麼喪心病狂的武器啊——”
三教殿里,燭火忽地全部熄滅。
一道淡銀色的影子自年輕神像頭頂飄出,落到殿門口,頃刻,化成一個長發青年,倚著破落門框,目送那抹粉紅色遠去。
他劍眉星目,面若玉龍,只是眼神和香案上那座神像不盡相同。
神像目光清澈,英氣凜然。
他則半瞇著眼,微微皺起的眉宇,明顯透著“本神仙不開心”。
自仙氣飄飄的袍子里掏出手機,長發青年撥了通訊錄里唯一的號碼。
電話接通。
長發青年立刻哀怨控訴:“為何又將我的車借與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