欄桿上一溜焦黑痕跡,那都是他的勛章。
“厲害。”徐望朝他豎起大拇指。
錢艾回到戰友身邊,輕點一下頭,頗有點深藏功與名的味道。
徐望拍拍他肩膀:“別憋著了。”
錢艾微微搖頭:“我以為無敵風火輪是變出來一個特拉風的風火輪,可以踩著飛,可以掄著打人……”
徐望嘆口氣:“我懂。”
錢艾的威嚴表情瞬間垮掉:“為什麼是我整個人變成風火輪啊!一點都不帥,還很熱啊啊啊啊——”
這邊錢同學問天問大地,還想迷信問問宿命,那邊船尾則響起況金鑫的警報:“隊長,有船!”
徐望和吳笙愣了下,立刻跑向船尾,帶著余溫的錢艾慢一拍,隨后跟上。
況金鑫沒用望遠鏡,就那樣看著前方,也沒抬手給隊友指方向,因為那艘船已經來到了他們的跟前。
兩艘船相距最多不超過十米,連顛簸,都是隨著同一個海浪。
對面船上的人也看見了他們,眼神交匯,雙方皆是防備。
看架勢不像沖他們來的,只是恰好,兩艘船隨著海浪顛簸到了一起。
突然,一條末端焦黑的觸手自右側緩緩勾上對面帆船的甲板欄桿。
在他們這里吃了虧的海怪,又尋到了新的目標!
況金鑫眼疾嘴快地喊出聲:“小心背后!”
對面甲板上的三個人一驚,條件反射地回頭,很快看見了欄桿上的觸手。
一時再顧不上他們的三人迅速跑帶船艙,很快便帶著斧頭和長矛出來了。
一樣的船,一樣的武器。
所以,弓箭呢?
生出疑惑的徐望,發現對面不只少了弓箭,還少了一個人。他四下張望,總算在桅桿上發現了第四人的身影。
那人坐在桅桿頂上,太高了,看不太清臉,只能大概看出個修長勻稱的身體輪廓,穿著一件夾克,還挺好看的。
和剛才他們遭遇的一樣,對面的船也開始在觸手的發力下傾斜。
三人中拿著斧子的同樣是戰斗主力,但運氣比徐望差一點,砍了兩下,也沒真正砍中。
拿著長矛戳了半天,也沒真正幫上什麼忙,手無寸鐵的直接怒了,抬頭沖桅桿上喊:“池映雪,你他媽下來幫忙啊——”
“別垂死掙扎了,”桅桿上的人說話了,聲音優哉游哉,帶著點戲謔的涼,“以你們三個戰五渣,墜海是必然歸宿,何必浪費體力。”
“什麼叫我們仨!”喊話的人怒了,要給個翅膀,他能飛上去和那個姓池的撕,“你他媽不是隊里一員啊!”
桅桿上的人想了想:“從顏值上講,真不是。”
“操!”底下人暴跳如雷,又奈何不得,只能仰天長罵,“增員你真是我眼睛瘸了——”
第30章 漂浮球
甲板上的罵人者沒那麼多閑工夫“內訌”, 罵完立刻投入到與觸手的搏斗中,再不看上面那個鬧心的貨一眼。
桅桿上的那位卻忽然站起來了, 一手拎弓, 一手從腰間箭筒里緩緩抽出一支箭。
錢艾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靠, 不是來真的吧……”
搭弓,射箭。
動作一氣呵成, 行云流水。
一支帶著風的羽箭,以破竹之勢沖向他三位隊友背對著的這一側欄桿, 牢牢扎在那不知何時勾上來的觸手之中,箭頭深深沒入,肉白色的觸手隨之抖了一下。
徐望他們正對著這邊,看得真切。
錢艾已經傻了, 同樣的箭, 在他手里還不如小孩兒彈弓,至少小孩兒不會被橡皮筋崩了自己,可在人家手里就成了真正的冷兵器, 關鍵是看著還他媽的特別帥啊!那一搭弓一射箭,逼格炸天,飄逸如仙!
桅桿上的人根本沒看這邊, 繼續搭弓,動作沒半點迫切的緊繃, 舒展得就像在箭館娛樂練習。
第二支箭破風而來,再入觸手。
第三支。
第四支。
那觸手就像活靶子,被接二連三的羽箭扎成了刺猬。
待到第五支, 觸手終于帶著一身“刺”,狼狽縮回海里。
這一切都發生在那三位隊友的背后,而那三位渾然不覺。
徐望都替他們著急,恨不能伸手把他們的腦袋扳回頭!對于說話不中聽的隊友,不能光聽,也得看實際行動啊!他要是光聽吳笙說話,散伙十回都不嫌多!
然而那三位聽不見徐望內心的吶喊,他們仍然在那一側跟最初的那條觸手搏斗,然后在他們的“努力”之下,那一側的觸手已經增加到五根。
戰五渣這說法的確不好聽,但,現在看著很像事實。
雖然這三位搏斗不行,可嘴皮子溜啊,三對一仍打不過一條觸手怎麼辦?罵唄。
嘈雜的海浪里,就聽他們三個咋呼了。
“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啊啊啊——”
“這鬼地方我是真他媽呆夠了啊啊啊——”
“靠,都說了別把文具都用光,現在什麼都拿不出來了——”
徐望嘆口氣,罵完海怪罵鸮,罵完鸮再遷怒隊友,這波操作很可以。
有對比才有差距,他現在覺得吳笙、錢艾、況金鑫這樣的隊友,就是天使本使。
箭筒里應該還有箭,但桅桿上的人忽然又坐下了。
徐望不知道他是認定了只有這一側的甲板欄桿才是他的責任范圍,另一邊,管他去死;還是眼見著那邊的觸手越來越多,覺得自己再射幾箭也沒大用處,杯水車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