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終于明白了大長腿在按“9”前的那一下遲疑。
那個瞬間,對方耳內必然響起俏皮提示——有人對你使用了<攻[淚如雨下]>喲~~
所以說,他不是隨隨便便安排況金鑫看守高帥瘦白的,這都是有套路的。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不能欺負老實人,否則讓你欲斷魂。
況金鑫足足哭了五分鐘,這五分鐘里,他想盡了一切傷心事。
然而五分鐘之后,他哭不出來了。
高帥瘦白已經被灼成了“花臉”,終于挨到雨停,再看況金鑫的眼神,那就是赤裸裸的仇恨了。
四人也不按密碼了,緩緩聚到一起,朝機尾逼近。
吳笙還在機翼炸彈處,錢艾還趴在地上,機尾只有況金鑫和徐望。
大長腿掰著手腕:“我們不想鬧得太難看,這都是你們逼的。”
小帥哥磨牙:“你們動我什麼都行,就是不應該動我的臉……”
瘦麻桿掄起胳膊:“有被以牙還牙的覺悟了吧?”
冷白臉竟然在逃竄過程中撿回了電擊槍,滋滋啦啦的電流音,代替沉默的他發出復仇的號叫。
四人步步逼近,徐望不自覺后退,后背已經貼上了金屬壁。他再次按“曹沖稱象”依然沒有反應,身旁的況金鑫則還處于嚎啕后的恍惚里。
錢艾趴在地上,起不來,但還是努力聲援:“有能耐沖我來……”
高帥瘦白直接踩過他,距離徐望和況金鑫,只剩兩步之遙。
徐望屏住呼吸,突然伸手一擰況金鑫大腿!
況金鑫“嗷”一嗓子,眼淚立刻二度決堤!
淚珠下來了,雨滴就下來了。
高帥瘦白的心理陰影在雨水中復蘇,異口同聲罵了句“操”,氣急敗壞里透著無可奈何,無可奈何里又透著可憐巴巴。
“小況,別怪哥,”徐望連忙解釋,“哥這都是為了隊伍。”
不想況金鑫壓根兒沒聽見他說話,正忙得熱火朝天——掐胳膊,擰大腿,反正身上哪兒怕疼,就往哪兒自殘。
“不是,”徐望連忙上手阻攔,“也不用對自己這麼狠……”
好麼,一眼沒照顧到,人家孩子自學成才,極徹底地實踐了傷敵一千,自淤青八百。
找到秘訣的況金鑫這一次哭了徹徹底底,從“迷濛細雨”,到“瓢潑大雨”,再到“暴雨傾盆”,雨勢越來越大,雨滴的腐蝕性也隨之越來越強。
雨一直下,氣氛不算融洽,在同個機艙下,高帥瘦白們漸漸感到身體在變化。
又一個五分鐘后,高帥瘦白在如注的“恐怖大雨”中,熱淚盈眶地等來了那句親切的——寶貝兒,提前放假,送你回家。
第23章 密碼
高帥瘦白在暴雨中一瞬消失, 沒留下任何痕跡,仿佛從來不曾在這架飛機上出現過。
“他們……不會死吧?”況金鑫嗓子都哭啞了, 還替對手擔心呢。
徐望答不上, 因為他心里也沒底。
“不能, ”錢艾仍趴在地上,“酥麻的余韻”讓他一時爬不起來, 只好繼續緩,幸而語言功能恢復了, “這地方就這樣,一旦評估你受到的傷害過大,就會送你提前回家,我被熊撲一回, 被魚卷風卷上天一回, 都被彈回現實了。”
“魚卷風不是你自己或者隊友的文具嗎,”徐望想不通,“為什麼你會被魚卷風送回家?”
錢艾別開臉:“我拒絕回憶。”
機翼, 緊挨著炸彈坐的旅客對突然消失的大長腿毫無反應,倒是對著炸彈面無血色,控訴的聲音都透著哭腔:“機長不是說馬上就能解除炸彈嗎, 這都一個多小時了……”
吳笙沒多此一舉同他搭話,直接把大長腿沒輸入的三個數字按完——9, 1,4。
距離爆炸,還有01:40:00……
01:39:59……
01:39:59。
倒計時, 停住了。
吳笙不敢相信這樣順利,但又控制不住內心升起的狂喜。
“怎麼樣,停了嗎——”機尾的錢艾在徐望和況金鑫的攙扶下站起來,搖搖晃晃的,還不忘關心這邊情況。
吳笙松口氣,剛要回應,余光里忽然有什麼一閃!
他本能回頭重新看炸彈,原本已經定住的倒計時,不知怎麼,又動起來了!
而且——
01:39:49……
01:39:44……
01:39:39……
還是一秒一變的頻率,時間數值卻是五秒五秒的退。
倒計時,提速了五倍。
“靠!這是要玩死我們啊!”被吳笙叫過來的徐望,接受不了這個現實,他現在就想一腳把炸彈踹稀爛!
“不對,”吳笙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一個勁搖頭,“不對,不是他們倆。”
“不是他們難道是我嗎!”徐望想抓狂。
吳笙忽地湊近,鼻對鼻眼對眼,一個字一個字,緩慢卻清晰:“他們沒有血葫蘆。”
徐望嗓子眼莫名發干,輕聲重復了一遍:“血葫蘆?”
吳笙點頭:“對,那本小冊子里獻祭后會生出血滴的琉璃葫蘆。按照傳說,葫蘆里的鮮血滿了,才是獻祭完成的證明,才可以升仙,他們既然對此深信不疑,甚至不惜拿整個飛機的人獻祭,不可能不弄個一模一樣的葫蘆在脖子上掛著,但剛剛老錢往他們脖子上套圈的時候,根本沒什麼紅線葫蘆。”
“會不會是他們藏起來了?”
“如果他們能考慮得這麼遠,就不可能一直敲門敲到我們拿著證據出來,才想到要跑。”
“時代在發展,社會在進步,說不定他們現在獻祭有更先進的統計工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