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徐望不甘心地踢了他腳一下,還是問了一遍,“剛上飛機的時候,你在機翼那邊轉悠什麼呢?”
姜二三無精打采地抬起頭,整個人已經沒了神,但話還是答了:“登機晚,行李架滿了,一路找放行李的位置找到了那邊。”
三人面面相覷,失望之極。
這種查一下行李就能驗證的事情,姜二三實在沒理由撒謊。
嘆口氣,他們從外面關上衛生間的門,再不管姜二三那貨。
轉過身來,正對上三雙幸災樂禍的眼,也就大長腿還算個人,依舊面色如常。
錢艾對著樂得最開心的“帥”磨牙:“信不信我給你脖子上也套個‘井’。”
帥哥“嘁”了一聲,不看他了。
徐望忽然想到另外一個問題,便問大長腿:“如果同在一個關卡里的隊伍都交卷失敗,會怎樣?”
大長腿聳聳肩:“那就大家一起退回原點唄。”
果然。
徐望還寄希望于“平局不退”呢,看來“鸮”并沒有這種好心。
“現在怎麼辦?”錢艾問,“去找下一個?”
當著高帥瘦白,他還是隱去了酆六一和安七九,不過如果等下他倆和姜三二一樣到處亂跑,那這個秘密也捂不了多久了。
“先去看姜三二說的行李吧,”吳笙想了想,道,“都查到這里了,看一下行李是不是真像他說的那樣在機翼附近,如果在,我們也就徹底安心去找下一個了。”
徐望同意。
除了與人溝通交流上有點神奇的障礙外,吳笙的邏輯性和縝密性,實話實說,都可以打高分。
三人拎著姜三二來到機翼附近,打開行李架,讓他自己找。
姜三二就像被押解回犯罪現場進行指認的嫌疑人,特配合地三兩下就找到了自己的包。
包的位置證明他沒撒謊,但安全起見,徐望還是當場翻包。不料剛拽出一件衣服,就帶出了一本小冊子,“吧嗒”一聲,清脆落到地上。
吳笙將之撿起,遞到徐望和錢艾面前。
那是一本自印的簡易冊子,很薄,封面上印著“靈真會”三個字,還有一個符咒似的圖案。
錢艾盯著那圖案看了一會兒,總覺得不太舒服。
吳笙翻開冊子,第一頁就是一個仙人打坐圖,鶴發長須的仙人坐在蓮花座里,閉目修煉,下面一行小字——靈真居士,法力無邊。
沒等徐望他們發問,姜三二倒先問起來了:“這是什麼玩意兒?”
第22章 反撲
距離爆炸, 還有02:10:04。
口袋里翻出的能判刑的東西認,行李里翻出的不起眼的小冊子倒不認了?
三人湊在一起, 將小冊子草草翻了一遍, 越翻, 疑問越少,心卻越沉。
那是一本宣傳冊, 或者說,傳教冊。冊子里將靈真居士塑造成了無所不能的神, 信仰靈真居士,可渡一切災厄,身體不再病痛,靈魂獲得永生。更令人生寒的是, 冊子中還講了一個“信徒獲永生”的故事:
清朝末年, 一身患重病的村民在夢中獲靈真居士點撥,醒來后發現脖間多一紅絲系的琉璃葫蘆,一寸大小, 通體透徹。自那以后,村民皈依靈真居士,為居士獻祭豬牛羊等, 每次宰殺完牲畜,葫蘆里就會生出一點血。
然而等到只差一滴就可將葫蘆填滿時, 無論村民殺多少牲畜,葫蘆內的血卻再不增加。于是在靈真居士誕辰(農歷九月十四)這日,村民大擺流水席宴請全村人, 卻在菜中下毒,最后全村百余人口無一幸存,葫蘆內的最后一滴血,由此而滿。
村民因“獻祭有功”,被靈真居士召喚,不僅一身病痛解除,還獲得了不老不死的永恒生命,而在這場“獻祭”中受害的人,則被描述成了“被選中的幸運者”,靈魂得以升天,永隨靈真居士左右。
“這是什麼鬼東西啊!”錢艾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再回憶一下封面圖案,頓時覺得更詭異了,“神經病吧,這麼假的東西誰信?”
“你沒病沒災的當然不信,但那些處于痛苦中、急需尋找心理安慰和精神寄托的,就會信。”徐望干了這麼多年銷售,接觸最多的就是人,看得最多的就是人心。
“農歷九月初四……”吳笙合上冊子,看向隊友,“就是今天。”
“你什麼意思?”錢艾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看吳笙,又掃了下姜三二,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了,“你該不會想說這家伙安炸彈,是想拿整架飛機的人命給這個什麼居士獻祭吧?”
三人的討論悉數落進姜三二耳朵——事已至此,他們也沒想避他,不成想姜三二倒先一臉驚恐地嚷著撇清了:“這東西不是我的,和我沒關系!”
他嚷嚷的時候聲音都是顫的,臉上的肌肉也在抖,“拿整架飛機人命獻祭這件事”似乎對他造成了不小的驚嚇。
錢艾卻已經把這位當成“喪心病狂的教徒”了,義憤填膺地一把薅起他衣領:“在你包里發現的,不是你的難道還是我們的?!”
姜三二雖然中年發福,但身高不高,渾身那點虛胖的肉合起來也就能頂錢艾倆肱二頭肌,被這麼一薅衣領,腳后跟直接離地,就剩腳尖還掙扎著往地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