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扶額,況金鑫這樣的,走不出二里地就能讓人給賣了。
“可是不對啊,”況金鑫又疑惑嘀咕,“我們都是被吸進來的,都想交卷,不是更應該互相幫忙共同闖關嗎?”
徐望問他:“如果最終交卷通關的隊伍只能有一支呢?”
況金鑫想都不用想:“那就公平競爭各憑本事唄。”
徐望:“但是你有先發制人的機會。”
況金鑫不認同地皺眉:“這不叫先發制人,這是卑劣的偷襲,放在田徑場上就是搶跑,要被罰下的!”
徐望:“……”
好了,他收回前言,不用二里地,這娃走出去兩米就能讓人賣了回頭還幫人數錢。
“這里是飛機貨倉。”已觀察完畢的吳笙給出篤定結論。
聞言,三人才認真打量四周。
這是一個狹長的寬敞空間,由類似金屬的板材精密拼接而成,地面平坦,遍布縱向軌道。說是飛機貨倉,的確很像,但貨物卻極少,只兩個木架子,堆在貨倉盡頭,剩下的都是大片大片的空曠。
“和剛才的是同一架飛機?”錢艾不太確定地問。
“應該是,”吳笙說,“否則在哪兒都是干等到五點彈回現實,金蟬脫殼送我們過來就沒意義了。”
錢艾緊張地咽了下口水:“所以我們要重回客艙……拆彈?”
“老錢,你的思想很有問題,”徐望湊過來,叉腰批評隊友,“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拆彈。我們剛才被虐了好嗎,難道你不想虐回來?”
“能虐回來當然好,但顯然對方比我們有經驗,所以我們是不是應該多謀劃幾套方案……”在敵我不明的情況下,錢艾永遠是那個隔門上鏈鎖的謹慎男同學,“別光想著報仇,也設計個跑路、保命什麼的……”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因為連況金鑫都湊過來了,現在是三瞪一。
況金鑫:“我不贊成偷襲,但對方已經打到臉上了,當然要拿出我們的氣勢回應!”
徐望:“被坑一次不出聲,就會被坑第二次,寧可輸,不能逃。”
吳笙:“什麼叫輸?為什麼會輸?我的字典里沒有這個字。”
錢艾:“……”
1/23交卷的時候也沒人告訴他接下來是單機轉聯機的大型群戰現場啊!他只是一個熱愛猜成語的和平主義者TAT
“話說回來,”徐望忽然道,“我看見他們了。”
一句話,拉回了錢艾心神,也拉來了吳笙和況金鑫的注意力。
“男女老幼高矮胖瘦?”吳笙直截了當問核心,畢竟知己知彼,才能報仇雪恨。
徐望仔細回憶,力圖用最簡潔的語言勾勒出最精準的“敵相”:“男,男,男,男……高帥瘦白!”
況金鑫愣住。
錢艾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吳笙則直接皺起眉頭。
徐望回過味來,有點后悔,怕風格這麼獨特的描述容易暴露出一些擇偶上的傾向性,正緊張著,就見吳笙摸著下巴疑惑咕噥:“高,帥,瘦,白……那不是和我們一模一樣嗎?”他一本正經地抬頭,“難道在‘鸮’里組隊還有外形配置標準?”
呃,等一下。
徐望有點跟不上他的思路,下意識左右環顧隊友。
錢艾……真高。
吳笙……很帥。
況金鑫……的確白。
自己……他就知道沒剩下什麼好詞兒了!!!
確定了“報仇”的大方向,接下來要做的就兩件事:一,重新回到客艙;二,隱蔽自己,搜尋仇家,伺機動手。但所有這些都要建立自己的“戰斗力”基礎上。
四條手臂一同伸出,<文具盒>里所有“戰力”一目了然。
徐望:<[防]畫地為牢>、<[武]曹沖稱象>。
吳笙:<[武]風卷殘云>。
況金鑫:<[防]狡兔三窟>、<[武]淚如雨下>。
錢艾:<[防]一葉障目>、<[武]字字珠璣>。
相比武具,防具顯然更容易通過文字理解其作用,但只有這幾個防身總覺得不夠。
“要不我們再順手搜刮點兒?”徐望瞄貨倉盡頭那兩個木架子很久了,總覺得像“寶箱”,能開出驚喜。
“這是別人的東西,我們不好動吧……”雖然并非現實世界,但況金鑫還是堅持自己“五講四美三熱愛”的道德標準。
不過好像沒人聽見他的話。
仨伙伴已經把第一個木架子上蒙的布扯開了。
況金鑫無奈地走過去,先看見了隊友錯愕的神情,然后才看見了木架子——不,應該是木籠子里的東西。
一頭沉睡著的雄獅。
它枕著前爪,睡得酣然,威風凜凜的鬃毛隨著它的呼吸微微抖動,彰顯著傲然霸氣。
仨伙伴扯出友善微笑,仿佛睡夢中的百獸之王能看見似的,躡手躡腳撿起布,畢恭畢敬地又給人蒙了回去。
好夢。徐望用口型無聲地送上祝福。
況金鑫一言難盡地看著仨隊友,眼神再明顯不過——讓你們亂翻。
然而吐槽剛飛過去,第二個木架子就被扯下了布。
這一回不是籠子了,就是一個木頭貨架,但里面空空如也,只一個深棕色的盒子孤零零放在底板正中。
錢艾顫巍巍后退一步。
徐望和吳笙好一點,原地沒動,但也呼吸一滯。
一個漆木骨灰盒。
盒身雕花,右刻山明水秀,左刻萬古長青,中間一個老太太的黑白照片。老人沒笑,只微妙地盯著前方,目光似能和所有看著她的人對上。
不知是不是錯覺,貨倉好像突然冷了下來,明明先前流通的空氣涼熱適宜,現下卻是一股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