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兒子長大了,做老子的有時候也會越來越看不懂。章堯臣不知道,自己兒子現在變得這樣心機深重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自己年輕的時候太過于追求名利,以至于沒管教好兩個孩子,都丟給了夫人。所謂慈母多敗兒,兩個孩子都教得太偏激了。
罷了罷了,就由得他鬧吧,反正段燁霖若是能死了,也算是解決他的心頭之患。
此時,段司令心心念念的許大少爺,正在由仆人幫著拿冰塊敷臉上的紅腫。
他生得白,自然看起來很嚴重,敷了很久還抹了藥,這才感覺略好一些。
吃過早飯的章修鳴走進來,許杭連眸子都沒有抬一下,章修鳴拿起桌上的蘋果啃了一口:“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段燁霖的下落?或許你很快就能見到他了…嗯…不過或許只是他的尸體。”
蘋果清脆地被咬碎的聲音,魔鬼在吃人的時候,咬骨頭也會是這樣的聲音吧。
許杭不知道有沒有聽見章修鳴的話,竟說了些奇怪的話:“那邊那個沙漏,里面不是沙子,而是人的骨灰吧?”
順著許杭的手指看過去,章修鳴點了點頭,咽下蘋果:“是啊,怎麼,喜歡嗎?”
許杭突然對著章修鳴笑了一下:“沒什麼,我只是忘了告訴你,你吃的這個蘋果,我撒了點從沙漏里取出來的‘沙子’。”
蘋果啪得一下掉到地上。
章修鳴只愣了一秒,然后馬上俯下身摳著自己的嗓子嘔吐出來。
“嘔…。咳咳咳……”
看到這副模樣,許杭歪著腦袋道:“騙你的。”
“你!”章修鳴擦著嘴角的水跡,憤怒不言而喻,他把許杭提起來,剛想打他,看到他臉上的淤青,把怒氣壓了又壓,然后把許杭扔在了地上。
望著章修鳴被氣走的身影,許杭忍俊不禁,只是那笑不是惡作劇得逞的笑意,而是對失敗者的嘲笑。
“燁霖…你終于來了。”
第124章
老實說,若不是被關在章家莊園里這麼幾天,他也是無法想象沈京墨的日子的。
他尚且不算被折磨,也身上多了一些傷口,何況沈京墨被取血來得凄慘呢?
章家兩兄妹,都是瘋子。
譬如現在,明明已經虛弱得快站不住了,還是要到他面前撒野的章飲溪。
“都是你!你要是不藏著沈京墨,他怎麼會去勾搭閻哥哥!你…咳咳…咳咳咳…”
都這樣了還要發飆,真不知道她腦子里想的是什麼。看不出來,還是個情種,許杭嘆氣:“喜不喜歡這件事,與人無尤,全看自己。”
“即便我得不到他,也不該是沈京墨得到!”
“可惜了,章小姐你得不到的東西,已經到了別人的囊中,你除了羨慕嫉妒,別無可為。”
章飲溪就是這樣,她霸道蠻橫,從來我行我素,即便是給別人的也要是自己不要的東西。
她幾乎想啃下許杭的肉:“和我作對的都不會有好下場!你幫了他又有何用?呵,我不管哥哥想對你做什麼,就算我在這兒折磨死你,哥哥也不會責罰我!”
許杭把自己被她扯住的袖子拉出來,很惋惜的口氣道:“可惜了,章小姐,你若是比沈京墨早一點點遇到我,或許現在輸的也就不會是你了。”
章飲溪一下子抬起頭來:“你什麼意思?”
“你不覺得奇怪嗎?沈京墨毫無長處,又是個盲人,憑什麼他就能讓鬼爺青眼相待呢?”許杭一步一步把章飲溪引導到自己的世界中,“做人做事就要投其所好,章小姐,恕我直言,你現在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鬼爺不喜歡的,你又怎麼能強求他會對你傾心呢?”
章飲溪幾乎是瞬間就被唬住了。
她想到了那天晚上,蕭閻看沈京墨的眼神,那麼溫柔那麼繾綣。可是沈京墨和自己根本沒得比,他哪點都不如自己,蕭閻除非是瞎了眼,否則怎麼會不知道魚目與珍珠的區別?
沈京墨也就罷了,膽小且愚蠢,沒有那個腦子去攀附權貴。聽許杭的意思是,這一切是他做的?
“你…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教了沈京墨一點點能讓人心生憐愛的辦法,他很受教,鬼爺也很吃這一套。”
“是什麼辦法?你快說!快告訴我!”章飲溪拼命搖著許杭的肩膀,不過只過了一會兒,她就覺察出不對勁,“不對,你為什麼會告訴我?你是他們那邊的人,你定是在騙我!”
許杭指了指地上的鎖鏈:“章小姐,我身陷囹圄,騙你有什麼好處?若說企圖嘛,也有,自然是因為我想活下去。你要是能保證不動我,我就保證讓蕭閻對你改觀,怎麼樣?”
看到章飲溪露出來渴望的眼神,許杭就知道,她心動了。
“…口說無憑。”
魚兒上鉤了,釣魚人很滿足。
“那我就先讓你看看效果吧。”
當日,章飲溪就一身素色旗袍,淡妝披發,清清秀秀的模樣,以給沈京墨賠罪為名去了蕭家宅院。
蕭閻原本不見,說不放在心上,請章小姐回去,章飲溪就站在門口一動不動。期間,廖勤走出來好幾次勸她回去,她只搖搖頭,堅持要得到原諒才行。
時至正午,天氣炎熱,章飲溪只站了不到一個時辰就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