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在冰天雪地里待久了,哪怕一點點篝火也會覺得很溫暖的,更何況,蕭閻給他的是整個春日。
身為老師,他會有報應的吧,會受天譴的吧?
蕭閻看著沈京墨仿佛入定般僵直,嘴角微微抖動,心里一軟,差一點就要繃不住了。可是他知道,這是許杭給他制造的機會,給沈京墨的一個臺階,他必須自己跨過去,否則,他們之間的關系就無法延續。
于是他狠了狠語氣,道:“別有用心是什麼心?對許杭擔心還是對我放心?”
“蕭閻……”沈京墨已經有些無奈了,“你明明都聽明白了,不要再捉弄我了。”
蕭閻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威脅道:“你留下來,我可不保證會做比上回更過分的事情。”
“如果是你的話…”沈京墨越說聲音越輕,可是最后那幾個字,蕭閻還是聽到了,清清楚楚的。
氛圍之中,有一種什麼鎖鏈崩斷、隔閡破碎的聲音,蕭閻的眸子亮了一下:“那麼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仗著我會寵溺你、縱容你,所以才敢來這麼肆無忌憚,對嗎?”
沈京墨沒臉說是。
蕭閻一把將沈京墨拉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另一只手拿著他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衣襟上,好整以暇地說:“你想要做的事,我都可以幫你,你想要的東西,我都可以給你。我只有一個要求,你一定要心甘情愿,如果你不肯,我也不愿強人所難。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麼而來找我的,但是跨進這道門開始,你我之間只談感情,不談交易。否則,門就在那里,你要是想走,我現在給你機會反悔。
”
生怕蕭閻會反悔,導致不去救許杭,又怕蕭閻會誤會自己的心思,沈京墨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不!我……我愿意留在你身邊!”
蕭閻的嘴角其實已經浮上笑意了,卻還死命忍著:“光說是不行的,老師。”
“那……”
“來,”蕭閻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現在,吻我。”
第120章
這是沈京墨有生以來遇到的最羞赧的事情。
他的拇指已經摸到了蕭閻的唇,唇紋很深,比自己的硬一點點,可是要吻下去,卻很艱難。
蕭閻一言不發,就是等著他的動作,沈京墨咬了咬唇,慢慢地貼了上去。以蕭閻平日的個性,早就把沈京墨壓倒了,可現在,他就是要享受沈京墨主動的感覺。
終于,那單薄而怯懦的唇,小心翼翼地湊了上來。
四瓣唇貼在一起的瞬間,好像夜空乍放千樹煙火,讓人慌亂地退開。當然,這種蜻蜓點水如何能滿足蕭閻呢?他不悅得說:“既然都吻上來了,那要麼就舔要麼就舐,這樣愣著算什麼?”
“都、都是誰教你說這麼不害臊的話…”沈京墨覺得自己像烤熟的蝦,在烤爐上逃脫不了。
蕭閻輕笑:“我只有你一個老師,你說是誰教的?”
沈京墨好想讓自己即刻暈過去,再也不醒來。于是他低著頭,怎麼也不抬起來。
“算了,我忍不了了。”蕭閻壓抑的嗓音這麽說道。
沈京墨頓時預感不妙,下一刻,與他那個輕碰相比算得上是狂風暴雨的吻就那樣撲了上來。
蕭閻可以說是熱情過度地吻他,沈京墨只覺得舌尖都有點拉扯的疼,不適和溫柔間接交替。
上一次吻的時候,蕭閻還在氣頭上,所以這一次顯得溫柔得多,只是沈京墨下意識躲閃,所以蕭閻按住他的后腦往自己壓近。
“唔…疼…”蕭閻吻個沒玩沒了,直到沈京墨憋得一口氣快暈過去,然后他將沈京墨打橫抱起,放在床上。
沈京墨面紅耳赤,他聽見對面的人脫衣服之時,衣物摩擦的聲音,以及紐扣一個個崩開的響動。
不是不知道蕭閻想做什麼,但他還抱著僥幸認為蕭閻或許只會吻他,抱他睡,然而事實上,還是沒能逃過一劫。
幫沈京墨脫上衣的時候,看到他微微泛起水光的眼睛以及身子收縮的反應,蕭閻溫柔地安慰:“放心,老師,我不會太過分的。”
像是音樂家已經把心愛的口琴抵在唇邊,只差一口氣就能奏出美妙樂章,這個時候,一個喜愛音樂的人是不會停下的。
他會用盡自己的熱情和情緒,把深愛化在一個個音符里,認認真真,全情投入地表演。
沒有觀眾,也不需要觀眾,這是他一個人的時間。
就當蕭閻的手順著沈京墨的腰往下,沈京墨拉住了他的手。
“等、等等!”
“怎麼?”
“……關燈。”蕭閻瞥見他紅得滴血的耳垂,輕咬了一口:“你還需要關燈麼?”
沈京墨嘟囔了一句:“可你…你看得見啊。”
即便他這個瞎子看不見,也能想象得到眼清目明的蕭閻盯著自己的胴體看那種灼熱的感覺。
或者說,就是因為看不見,這種感覺更鮮明了。
蕭閻笑了笑,然后往床頭的燈伸了下手,只聽喀嚓一聲,沈京墨放心了。然而蕭閻只是敲了敲燈罩,根本沒有關燈。
這麼好的機會,他才不會任由自己黑燈瞎火地度過。蕭閻摸了摸他的頭發,輕輕拍著他的后腦,突然嘆了一口氣。
不是郁悶難過的嘆氣,而是安心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