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奴仆,自然用不上段司令的手下那麼金貴,我們自己找就是了。”
段燁霖表演出一種恍然大悟的神情,半是認真半是玩笑說:“這樣啊…不過,這里是賀州,不是上海灘。你們要找人,自然我不管,可要是在城里大肆搜羅,驚擾百姓,那可是要吃牢飯的。”
章修鳴的桃花眼笑得很有風情,卻又有些狡黠:“段司令說笑了,為了一個奴仆,哪里值得?”
酒杯碰了一下,各懷心事的人各自喝下,自然滋味不同。
黑宮惠子今天難得話很少,一直都只是單手撐著下巴看戲。她看著這賀州城接下來要粉墨登場的人物,心里盤算著自己的計劃。
宴會結束了,理妝的房間里傳來發脾氣的聲響。
“大哥!你剛才在那人面前說的什麼話,什麼叫不搜了!那個下作的東西當然要抓回來弄死才行!”
房間里,章飲溪插著腰對著章修鳴大呼小叫,大小姐本性暴露無遺。
章修鳴插著兜在窗戶前看著段燁霖離去的車隊,眼睛微微瞇起來:“你沒聽懂他的話嗎?我們剛到賀州,別忘了父親的囑咐,不要太張揚了。”
“怕什麼!父親是參謀長,張揚又怎麼了?我就是、就是看不慣他那桀驁的模樣。”
“我看,你分明是看不慣他不討好你的模樣吧?我們家的小公主,也有人不買賬的時候了。”章修鳴與她相反,心情一點不受影響。
“哼!”
章修鳴板了一下臉:“我還要說你呢,你得多糊涂,才會讓段燁霖的人幫你去抓人?這事漏出去,還要不要臉面了?”
章飲溪臉紅了一下,嘴巴還硬的很:“我…我…所以我才說只是個奴仆嘛,我以為那個副官隨便指使別人找找就好了,哪知道他們會想那麼多…”
“這就叫愚蠢。”章修鳴很不客氣地批評。
“好好好,怪我!全怪我!”
見到自己妹妹發脾氣,章修鳴勾著嘴唇,無奈地笑了,只能哄了哄:“行了行了,你放心,大哥一定會幫你把人找回來的。”
“你少哄我!”
“他可是我妹妹重要的藥罐子,再說,不抓他回來,誰去給鬼爺交代?嗯?”
章飲溪氣鼓鼓坐下:“這個破地方真是哪里都讓人討厭!讓我找到那個人,我非要弄死他不可!”
接下來又是細碎的一些罵聲,再然后也就沒有聲息了。
他們二人在這不熟悉的地方說話,倒是一點也沒忌諱,自覺著也不是什麼緊要的事情,誰知道一個在門口伺候的女仆聽著了,眼珠子轉了轉,都記下了。
兩個小時后,這番話以兩千銀元的價格賣了出去,先到了喬松耳朵里,再全都進了段燁霖和許杭的耳朵。
當夜,這女仆就上了離開賀州的船。
雖說信息不多,倒也是一番值得推敲的話。
再加上段燁霖將今日宴會上的事情同許杭當笑話一樣講,許杭聽完,給了個很有意思的評價。
“一個花瓶草包,一個笑面精狼。”
段燁霖嘴里砸吧砸吧味,覺得評價得很是到位。都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這章家的兄妹兩個人還真不像一母同胞的。
“都不成什麼氣候。”
許杭把鐵皮石斛熬出來的湯遞到段燁霖面前:“你今日倒也肯用偷聽墻角這樣不入流的法子了?”
“對什麼人用什麼招數,”段燁霖喝了一口,味道清甜,“要不是如此,今日,我怕是連你的一碗湯都喝不到。”
許杭一聽,果真一抽手就把湯給端走了,讓段燁霖喝了個空:“分明也是為了你自己去查人底細,別到我這兒來賣乖。
”
段燁霖有時候對他這張厲害的嘴真的愛也不是,恨也不是,于是伸了個懶腰:“看來,你后院里那個沈京墨,真的就是他們要的人。”
想到沈京墨,許杭不由得擰緊了眉頭。
見狀,段燁霖就彈了他的額頭一下,故作兇相:“你要是再時時刻刻想著別的男人,看我怎麼辦你!”
許杭埋怨的眼神瞪了他一眼,看得段燁霖心頭一熱,當即就吹熄了燈。
新買的玉骨竹席大床雖然結實,到底比不上木的,搖晃的聲響響得多,所以也讓人臊得慌。
白的皮肉貼上涼的席子,低聲的咒罵配上滿嘴的渾話,翻動的軀體加上迷亂的思緒。
不過涼席有個好處,那些黏黏膩膩的水跡順著竹片的縫隙流淌,比被褥好清理得多。
若是那千嬌百貴的大小姐知道,這個不解風情的段司令此刻伏在別人身上,低吼喟嘆、口出狂語的樣子,明明很懂風月,那才真的是要氣歪了鼻子。
第95章
章修鳴來賀州的第二天,就去了花街柳巷。
自然,請他的是賀州城的幾個紈绔,他愿意給他們這個奉承的機會,無非也就是借著他們的口探一下賀州城的情形。
幾個美人依偎在章修鳴懷里,用嘴叼葡萄喂給他,章修鳴吃下去,又把手伸進其中一個美人的嘴里,摸她的牙。
“宛如編貝……真是一副好牙口。”
那美人一向以一口白牙自傲,客人們多愛看她笑,現在被夸,更是欣喜。
章修鳴問道:“你賣身價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