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這是真的?
宋珂吸了口氣,壯著膽子去捏他鼻尖,還沒碰著就被擋開:“你瘋了?”
天啊,活的。
驚得宋珂險些從臺階上跌下去,馬上縮回犯罪的右手,打起十二分精神:“你怎麼找到這來的?”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他說,“何況是查我妹妹的前男友。”
話里有話,聽得宋珂刺耳兼心虛。想裝得若無其事,又不敢隨便放他進去,怕他想起什麼不該想起的事。
“唔,你不是在國外嗎?”
“下午剛回來。”
只好干笑兩聲:“那你還挺忙的。”
這對話簡直怪極了,要是可以,宋珂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永生永世不出來。
陳覺站在一旁冷冷地掐滅煙:“不歡迎我?”
現實和幻覺最大的差別就是這樣了,陳覺哪會像想象中那樣紆尊降貴?脾氣分明差得要命。秉持著和平至上的原則,宋珂勉強端出笑容:“來找我有什麼事?”
本來是想稱呼他陳總,問他為什麼大駕光臨,想想還是換了說法。吻都接過了,再那樣裝不熟未免顯得虛偽。
“是有事,可惜你的手機好像是個擺設,什麼時候打都是占線。”
果真是時時被人哄著的大少爺,打不通電話也要生氣。宋珂故作茫然地拿出手機,給他看了一眼,然后又默默然收起來:“摔壞了。”
其實是他把陳覺的號碼拉黑了,免得自己總是守著出神。
“什麼時候摔壞的?”
“今天早上。”
結果陳覺看著他,目光如炬:“昨晚我也打過。”
“……太晚了,睡了。”
“我在國外,你這邊是白天。”
宋珂心里慘叫一聲,然后保持沉默。
沖動之下跟前任接吻已夠他悔恨,要是再加上與前任藕斷絲連,光是想想就足夠他鄙夷自己。
可是想到這里也覺得好笑,心里坦然地用前任一詞稱呼陳覺,仿佛那些過去早已成為前塵往事,真應了那句:苦哈哈苦中作樂,樂呵呵樂極生悲。
他很不誠懇地道歉:“可能忽略了,我以后一定注意。你今天來就為了問這個?”潛臺詞大約是,不如高抬貴手放我一馬,沒別的事就快快走人吧。
想想也怪,沒見面的時候做夢都想見,真見到了又只想逃。
陳覺卻不給他留情面:“不敢讓我進去?”
他只能又好聲好氣地解釋:“太晚了,再說家里也亂得很,改天再招待你過來坐吧。”
誰知道陳覺并不買賬,身體一動不動地抵在門上,沒有一點要讓開的意思。
“是麼。”
不然呢?
過了一會兒,低沉的嗓音卻從頭頂傳來:“你跟人同居了?”
什麼?
沒料到他會這樣講,宋珂第一反應是傻眼。同居?
“剛才我看見他送你回來。”
甚至都不是疑問句。
呆了一陣后,意識到他是在說師兄程逸安,宋珂簡直有點哭笑不得:“拜托你講講常識,要是我們在同居為什麼他不上來,而且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不管愛不愛都可以保持肉體關系?”
話的意思太直白,而且語氣太尖銳,輕易就能聽出私人恩怨。
陳覺擰緊眉,沉默了一陣子才問:“你在生我的氣?”
宋珂請他讓開:“這里是我家,我家不歡迎你。”胳膊卻被他握住不松:“你是指我跟鐘文亭?”
宋珂急得臉都白了,不光是被冤枉,更多的是丟臉,覺得羞恥。因為陳覺早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凈,可是自己仍然忍不住在意他跟別人的事,忍不住出言討伐他跟別人的關系,自己憑什麼?
“宋珂。
”
陳覺的聲音緩和下來,只是眉心仍然皺得很緊:“我們談談,我有事要問你。”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你快點走吧,不要再在這里站著了。”
說完宋珂就掙脫他的手,進門落鎖。
外面起初安靜,后來有隱約的腳步聲,想必是離開了。
宋珂靠在門上平復了一陣子,胸悶氣短的感覺好不容易過去,饑腸轆轆的感覺又殺了個回馬槍。
剛才光顧著跟陳覺爭執,忘了自己已經一天沒吃東西,難怪這麼餓。家里沒有什麼食材,翻箱倒柜也只找出一點掛面和兩枚生產日期不明的雞蛋。
算了,將就將就吧。他洗過手就進了廚房。
煮面得先燒水,老舊的燃氣灶一點火就有那種難聞的氣味。他把廚房的門帶上,然后才去臥室換衣服。
結果接到程逸安的電話:“你沒發現自己把包落我車上了?我現在給你送過去,過五分鐘小區門口見。”
包?
啊,是電腦包。他急匆匆穿衣服:“麻煩你了師兄,我現在就下來。”
頭昏腦脹地跑到大門口,程逸安從車窗把包遞出來,臨走前還不忘囑咐一句:“明天早上九點開會啊,別忘了。”
最近他是忘性大,同事們全發現了。他只好抱歉一笑:“記住了,我一定準時到。”
提著公文包往回走,一邊低頭躲風,一邊自嘲自己如今活得像個累贅。快要走到樓下,遠遠的忽然發現自己家窗口在冒煙,這才想起忘了關火。
他拔腿就往回跑,到樓下聽見砰砰的撞門聲,好像有什麼人企圖撞開堅硬的門鎖。跑上去一看,竟然是去而復返的陳覺。
“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