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鶴寧每次給她打電話都是急匆匆,笑道:“你現在簡直比國家總理都忙。”
“沒辦法,房東給空出的裝修期就這麼幾天,晚一天開工就是一天的錢吶,”寧珊道:“再說澄澄這麼小也不記事,到時候我給他拍個照片,糊弄糊弄就得了。”
她說完咦了一聲,突然問道:“這誰的主意啊,怎麼想起要辦抓周了?”
路鶴寧也無奈,笑道:“徐稷的。”
寧珊哦了一聲,頓了頓卻道:“其實……辦一個也挺好,是吧……”
路鶴寧:“……”
得了,辦就辦吧。
只是周圍親朋好友加起來統共這麼幾個,除了李軍就是幾個餡餅店常幫寧珊的服務員。好在問了一圈,大家還都挺樂意過來,最后一數正好八個大人,剛好湊一桌。
周一這天路鶴寧特意一早把澄澄接了過來,換了徐稷給她買的新衣服新襪子。小姑娘長的又胖又白,穿著大紅的小唐裝跟個白面包子似的。
徐稷在一旁看她就樂,抱起來就不撒手了。寧珊他們都是中午才能過來,路鶴寧自己忙著準備中午飯,看他那樣簡直哭笑不得,又見澄澄有些人來瘋,伸胳膊蹬腿地動不動就去扯徐稷的嘴,都快給扯到腮邊了,頓時有些心疼。
他忍不住湊過去,對著小姑娘嚴肅道:“不可以扯叔叔的嘴,再扯舅舅就生氣了。”
小家伙雖然聽不懂話,但是趨利避害的天性很敏感,見他來者不善,立刻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委屈屈地收回手,往徐稷懷里縮了縮。
徐稷忙抱著她往一邊躲:“別聽舅舅的,他就嚇唬你。”說完還故意拿腦袋湊過去。
小孩兒頓時又笑嘻嘻地鬧開,去揪他耳朵。
路鶴寧拿著鍋鏟指著徐稷,氣道:“你就慣著吧,小孩子下手沒數,一會兒要給你扯下來了我才不心疼,干脆來個蔥燒豬耳朵,還多了個菜。”
徐稷果然被揪的直不起頭,只得把孩子往上抱了抱,歪著脖子跟他后面道:“這麼小的娃子你怎麼舍得兇她,小心給她造成心理陰影了。”
路鶴寧搖搖頭,懶得理他。
徐稷又道:“你想吃豬耳朵了?”
路鶴寧暗地里翻了個白眼。
徐稷嘿嘿一笑:“豬耳朵太難啦,長的賊結實。倒是豬鞭挺好的,你要不要嘗一嘗。”
“……你還要不要臉了,”路鶴寧終于黑臉,往廚房外攆他:“一邊兒去,再瞎叨叨晚上給你剁下來,閹了。”
徐稷哈哈大笑:“你才不舍得呢。等著啊,我晚上讓你爽到求饒,到時候可得好好求我哈哈哈!”
路鶴寧呵呵一聲,剛要轉身拿勺子柄敲他,就見徐稷突然皺眉,又哎哎吆吆道:“哎臥槽,我脖子……脖子直不起來了。”
澄澄手勁大,拽著徐稷的耳朵半天沒撒手。徐稷難得這麼有耐心,歪著脖子走來走去,直到小家伙松開手,才發現自己脖子一扭……好像抻著了……
路鶴寧趕緊關火,把孩子抱回床上,又給他伸手捏了捏。好在不算很嚴重,他輕輕揉捏了一會兒,徐稷好歹從夾著膀子變成了跟肩膀形成四十五度角。
只是依舊像只歪脖子雞,哭喪著臉,哪還有剛才雄赳赳走來走去的嘚瑟樣。
路鶴寧給他捏了一會兒突然有些想笑,最后沒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手上也沒勁了。
徐稷嘆了口氣,眼看著時間快到十一點了,忍不出催促道:“大哥,咱能不能嚴肅點,客人這都快來了,我總不能歪著頭去接人吧。”
他們小區最近升級了安保,要求很嚴,外來車輛一律不準入內,原本就是商量的路鶴寧做飯,徐稷去小區門口接人。
路鶴寧笑到手抖,在他背后忍不住好一頓拍,再給他捏卻怎麼都使不上勁了。
徐稷想扭頭讓他嚴肅點也轉不動脖子,只得嘆了口氣,等著他笑完。
路鶴寧好不容易才停下,卻不給他捏了,在一旁道:“我得去做飯了,他們估計十一點多就都來了,我那邊菜還燒了沒一半呢。”
徐稷頓時大驚:“那我怎麼辦?”
路鶴寧轉到他跟前,學他剛剛的樣子,揚起下巴瞥他:“哎,不想歪著脖子啊,那來求我呀。”
“……”徐稷才沒有節操那東西,立刻道:“求你了,你快給我捏捏。”
路鶴寧又哈哈笑,從衣柜最下面的小抽屜里拿出了一個充氣的U型枕,給他吹足了氣,塞到了脖子上。
枕著U型枕去照鏡子的徐稷:“……”
他靠著枕頭出去接了寧珊一趟,剛回來沒幾分鐘,又靠著枕頭出去接了李軍他們一趟。等人都到齊,徐稷都快找不到自己臉皮在哪兒了。
偏偏路鶴寧還壞,把做好的菜都擺上桌之后,指著鴨脖兒對一個小伙子說:“小王,你最愛的鴨頭和鴨脖兒都擱這了,鴨脖兒我沒剁,可能彎著不好咬。”
那個小伙兒一時沒反應過來,忙道:“彎的好,彎的好。”
眾人哄然大笑,徐稷也忍不住捂著臉笑,又指著路鶴寧無奈的搖了搖頭。
抓周要在吃飯前進行,徐稷提前在書房擺好了席子,又放好了讓手下從別處買的十幾樣小東西放在了墊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