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離婚,也只求速戰速決,能早點擺脫他就行。”寧珊說道這里微微一頓,又道:“可是后來,一想到離婚能分財產,而這筆錢可能讓我們家的情況完全轉好,我也忍不住心動。”
徐稷明白過來,問她:“是因為你家欠的那十幾萬嗎?”
“是,”寧珊微微一怔,側過臉看了他一眼后才道:“我哥告訴你的?”
“嗯。”
“是有這方面的因素,但是不完全是。”寧珊笑笑:“具體下,大概這個原因占了百分之六七十。家里不欠錢我可能頭腦一熱也就離了,但是因為欠錢,所以我會意識到這筆錢,等我算好了大概數額,又把它換算成吃幾年的米炒幾年的菜,給孩子買多少奶粉供他上幾年學之后……其實即便家里的錢還上了,我也不太想放手了。”
“……那你算下大概多少錢?”徐稷沉默了一會兒,才道:“等明天再問律師吧。”
幾人說話間已經到了寧珊樓下,徐稷讓她先上去開門,自己和徐洲一人一半把東西放了上去。回程的路上徐洲總嘆氣,等到紅綠燈的間隙,他才轉過臉道:“二叔,我想起了一個詞。”
“什麼?”
“見財起意。”徐洲嘖了一聲,“男的見色起意,娶了女的回家。女的見財起意,分了他一半家產。怪不得我媽說我找女孩子就得找個家里條件差不多的,小門小戶的不光小家子氣,看來將來離婚也是大麻煩啊。”
他慨嘆半天見徐稷不答話,想了想道:“要你你怕嗎?”
“怕什麼?”
“被人分一半錢兒去。”徐洲瞅著他道:“我周叔可說了,你這人特惜命,錢就是你命根子,你自己怎麼作索都沒事,但是別人一動你就得急。
說說,你將來怕不怕別人看上你錢,分你一半兒命根子走?”
“……不怕,”徐稷伸手在方向盤上輕輕敲了幾下,笑了笑:“不就是錢嗎。”
他嘴上這麼說,心里卻忍不住惦記另一碼事。等到晚上忙完,徐稷回到家里之后想了想,忍不住拿著手機給路鶴寧發短信問:“你理想的另一半是什麼樣啊?”過了會兒又追加一條:“白馬王子之類的?”
發完他就握著手機坐沙發上,等著那邊的回復。
路鶴寧剛洗澡出來,等看到短信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發過去問:“怎麼了?”
徐稷那邊幾乎立刻回了過來:“就是問問。”
“算是有吧……”
“什麼樣的?是不是那種晚上會想著他睡覺的?打飛機都得琢磨琢磨的?”
路鶴寧看到這信息愣了愣,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怎麼回。
誰知道下一秒徐稷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路鶴寧不知道怎麼突然就想起了中午的那句“疼死了”,他心里一堵,頓時有些不想接,把手機扔到了一邊自己蒙上了被子打算睡覺。
只是人到了被窩里,心思卻在一旁的手機上。他一會兒覺得這手機鈴聲真是吵死個人,一會兒又覺得似乎鈴聲快斷了,也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到底有什麼事。
路鶴寧猶猶豫豫,從被子里探出頭看了旁邊的手機一眼,又縮回去,過了會兒又忍不住探出來……最后終于在掛斷的前一秒,翻身坐起按下了接聽鍵。
徐稷那邊咳嗽了一聲。路鶴寧接了后就忍不住有些后悔,聽那邊不吭聲,甕聲甕氣道:“沒事我先掛了。
”
“有事有事!”徐稷的聲音有些匆忙,還有點緊張的樣子。
路鶴寧心里的怨氣頓時消了一部分,問道:“什麼事?”
“也沒什麼,”徐稷又猶豫,在那邊嘟囔了會兒,才清了清嗓子問:“你喜歡看英劇嗎?”
路鶴寧以為他要找自己看電視或者看電影,嗯了一聲:“喜歡啊。”
“啊……”徐稷那邊猶豫了一會兒,才有些哀怨道:“……那你以后交我英語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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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鶴寧第二天一早回到江城,他心里有事,也沒回宿舍放東西,直接提著行李箱到了公司。
刷卡進電梯的時候卡卻消磁了,眼前的電梯門大敞,路鶴寧提著東西在里面怎麼都刷不上,原先存在心里的一點期盼也蕩然無存。好在他平時上下班總習慣和樓下的保安打招呼,那邊有人察覺異常,走過來一看是他,熱情的招呼一聲替他刷了卡,又按下了樓層按鍵。
其實不止電梯卡不好用了,等路鶴寧回到辦公室,才發現自己的位置也沒了——大概是這三天調整通知下達之后,部門里的格局就進行了大改造,原先的助理辦公區被撤走,和業務部統一到了一塊,隔成三個小區,中間走廊布置了不少盆栽綠植,大家的辦公椅也統一換了新的。路鶴寧掃視一圈,發現和自己一樣沒出現在調整名單上的人,也沒有在辦公室。
即便預想過自己可能被裁員,當他切切實實的站在這里,看著別人紛紛忙碌,而原本屬于自己的位置上坐了別人時,路鶴寧心里依舊不好受。有人扭頭正好看到他,均是面露驚訝。
路鶴寧拖著著行李箱從辦公區面前直直穿過,努力忽視一切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同情的或者嘲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