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殺人了還輪不到你號喪……”徐稷壓著那男人的脖子摁在墻上,又轉頭瞇著眼看了這人老婆的一眼,笑了笑:“我可沒說我不打女人,昂,給我滾遠點。”
那女人登時嚇住,看了看慘叫想撲騰的老公,又懼怕地看了眼徐稷。
徐稷說:“害怕的話早點報警。”
先前叫嚷的婦人先反應了過來,立刻從兜里摸出手機去摁數字。
徐稷又道:“就說你們上門找事,打不過人家害怕了,請求支援。”又道:“可趕緊的快點打,這一地的東西還在,物證不能少呢。”
對方哪能聽不出他的奚落,氣地指著他道:“你少欺負人!你還打人了呢!你把我閨女女婿哐哐的撞,你個狠心的人啊,你們這一家子,我不信沒處講理了!我們要去醫院檢查!”
“那行,一塊了,我們家老太太也磕疼了,到時候從頭到腳得檢查仔細了,咱兩家都準備好錢,”徐稷說完,又捏著那男人的后脖子吊兒郎當地笑道:“老太太歲數大了,這一磕碰,胳膊腿兒的不得勁了,氣的心臟疼了,肺管子不舒服了……你們可都得管。當然我這邊一樣,不過反正我也不差錢兒,先打夠本兒再說。”
他自打進門后就沒怎麼正眼瞧過這幾個人,后來一張口就上手,顯然不是能吃素的。那家人聽他這口氣頓時傻眼,又打量徐稷,見他穿個白襯衣,領口微敞,袖口也擼到了胳膊上,從身形到氣質跟寧珊的家人截然不同。又看他的衣服雖然簡單但是款式考究,尤其腰間大H的皮帶格外扎眼……
這家人心里頓時打鼓,她們原本只知道這家人都是打南邊來的,孤兒寡母的只有這娘仨,偶爾那個兄弟回來,也是個皮薄面軟不足為懼的。
哪想到還會在這碰到本地人,還是個耍狠的刺頭。
幾人頓時猶豫,那男的先受不住了,在一邊哀求道:“有話好好說,誤會,就是誤會……”
徐稷抬腳捻滅了先前落在地上的那截煙頭,過了會兒才抬頭看路鶴寧。
路鶴寧會意,心里松了口氣,嘴上說道:“是誤會就在這說清楚了,我不能看著我家人受欺負,但也不會不分是非欺負別人,現在都是什麼事,一道道的放桌面上,兩家都坐下來談談。”
事態算是控制住,但是道理都是各執一詞誰也不讓,最后的結果依舊是不了了之,也就勉強維持表面上的和平。不多久對方告辭,路鶴寧把人送走,在樓梯間里又客套了兩句。
回來寧媽媽卻已經開始抹淚,坐在一邊跟徐稷哭訴道:“……這也太欺負人了……”扭頭看見路鶴寧,更是委屈。
路鶴寧卻不看她,只問:“寧珊呢?”
“在屋里,剛剛澄澄醒了……”
說話間正好寧珊從次臥出來,抬頭看見路鶴寧:“哥——”
路鶴寧卻鐵青了臉不說話,徐稷正覺得不對勁,就見路鶴寧突然一揚巴掌,啪的一下扇在寧珊的臉上。
一屋子的人頓時都怔住,寧珊捂著臉不吭聲,只愣在原地,寧媽媽反應過來,立刻撐著腿過來拉路鶴寧,又哭:“你干啥打你妹啊你……我們娘倆今天兒讓人欺負的還不夠嗎!……”
“我說過,要是你們行的端做得正,有人欺負你我拼命也還回去。可是現在別人是有婦之夫,瓜田李下本就應該避嫌,而你呢?”路鶴寧盯著寧珊,一字一句道:“你敢不敢摸著良心說,你做的沒有一點虧心處?”
寧媽媽急的推他,喊:“怎麼虧心了啊?我們不干了都不行?怎麼外人瞎說你就瞎信了……”
“我沒有虧心,”寧珊捂著臉,半天才忍著淚道:“起碼今天的事情上我問心無愧!忙是他要幫的,蛋糕是他要的,我送下蛋糕門都沒進,是他來抓的我的手!”
兄妹倆相互依靠多年,彼此間連句重話都沒舍得說過。今天路鶴寧翻臉,寧珊也是又急又委屈。
她說完眼眶一熱,大顆的淚珠子頓時滾了下來:“……憑什麼都賴我頭上,就因為我離婚了?因為我是女人嗎?”
路鶴寧胸腔里氣血翻涌,半天才點了點頭道:“憑你是個受害者,憑去年的時候也有個女的跟你一樣想,是你老公先主動的!你捫心自問,你覺得她錯沒錯!”
他一句話直戳到了寧珊的痛處,后者羞憤難當,轉身跑回了屋里。寧媽媽急的原地亂轉,一會兒敲門勸她,一會兒又念叨澄澄被吵醒了如何如何。
大人小孩的哭聲亂做一團,路鶴寧再看四周,先前細心挑選的小地毯上一片狼藉,煙灰腳印多處,陽臺上的小孩爬墊也沒能幸免,歪歪斜斜的被人踢到了一邊。
他哪里不知道這次是對方故意找茬,只是對方盛氣凌人,在他家里又打又砸,男男女女口徑又十分一致——這事不管寧珊怎麼說,事實又如何,這品行不端的帽子已經實打實的扣她頭上了。
他心里又氣又恨,恨那男人招惹自己妹妹,出了事情又沒擔當,只把責任往外推,臟水往寧珊身上潑,又恨寧珊和他媽不爭氣,最后又恨自己……這一屋子的狼狽情形和他的生活大同小異,都是一時風光一時雨,經不得別人的一點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