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他們這組正式錄制前的一小時,袁星洲換上了葉淮的那身演出服去備采。雖然只是采訪,但他從回答問題起便開始嗓子發緊,不停地想喝水。
采訪者循例讓他介紹了這次的曲目背景和瞿麥的舞臺用意。
“你是不是很緊張?”最后,采訪者笑著問,“看你現在的臉都是繃著的。”
袁星洲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隨即笑了笑,如實道,“是挺緊張的。”
對方又笑:“上次演唱是什麼時候?”
“好多年之前了,從團……”袁星洲想說從團隊解散之后便沒再表演了,但他隨即意識到假如提到ST,就免不得被人截去炒作話題,于是改口,“從開始演戲后,就沒時間了。”
他聽說原澄似乎真的來了,昨天彩排時候,便有一組遲遲沒有進行。而今天表演的第一組,似乎就是他們。臨到上場,袁星洲和瞿麥反倒不關心別人如何表演了,以免給自己壓力。
“這次你曾經的隊友也有來參加。”采訪者果然說道,又問他,“你想對他說什麼嗎?”
袁星洲不明星地微微皺了下眉頭。節目組既然這樣問他,估計也會去問原澄。
兩人如今都是流量藝人,只要一旦開始互相牽扯,就會把焦點引在他們身上
“曾經的隊友?如果是葉淮的話,我挺多話的。比如……”
攝像微微調整了角度,給他特寫,袁星洲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只得胳膊撐在膝蓋上,微微探身,笑道,“比如,我很想他。希望他拍攝順利,早點回家。”
采訪者有些意外,猶豫了一瞬。
袁星洲正打算見招拆招,就見外面有人過來,在采訪者耳邊說了句話,又遞過來一個盒子。
“看來你們心有靈犀。”采訪者笑了笑,把甜品盒子放在一旁的小桌上,“這是葉淮讓人給你帶的東西。”
袁星洲驚訝地看了眼,打開一瞧,卻是一只滿鉆的“情人橋”手表。
盒子里壓著一張藍色便簽紙。
袁星洲抽出來看了眼。
便簽上只有樸實的四個大字“演出順利”,落款則是“大房老婆”
袁星洲:“……”
采訪已經接近尾聲,話題中斷之后,對方也不好繼續再問,于是放袁星洲去后臺準備。
袁星洲雖然嫌棄這表過于精致,但還是立刻戴上,隨后拿著便簽紙跑了出去。葉淮的這個署名顯然是昨晚之后才寫的,從影視城到這邊,什麼物流也不可能半天送到。
所以是葉淮來了嗎?
袁星洲從來沒想過讓葉淮探班,但是一旦意識到對方可能來了,他的心卻再也靜不下來了。
離著錄制開始還有十幾分鐘,袁星洲抓著便簽,沿著采訪室的走廊瘋跑,到盡頭看了看,周圍沒人。又坐電梯下去,跑去電視大樓外面,隨后又奔去停車場……
“葉淮!”袁星洲跑地氣喘吁吁,給葉淮發視頻那邊沒有人接,他便語音留言,“我收到東西了!”
他想問你是不是來了,但是又怕萬一自己自作多情,再讓葉淮難做,猶豫了一下終究沒問出口,后面發了十秒的空白語音過去。然后轉而問小鐵:“小鐵,葉淮現在在劇組嗎?”
停車場范圍太大了,袁星洲跑了半圈之后才想到葉淮假如從片場過來,怎麼可能會開自己的車,便只得再跑回去。
瞿麥已經在等著他了。
“該去后臺了。
”瞿麥看他跑的滿身是汗,不由一愣,“怎麼,出事了嗎?”
袁星洲搖了搖頭,平定下喘息,從后臺繞去觀眾席那邊,朝著座位上張望著。
“觀眾都是提前一小時入場的。”瞿麥隱約猜到了一些,笑道,“下面的人都是請的,只有一小部分粉絲,安排在最后面。”
“袁哥。”小鐵也發來了回復,“淮哥在片場呢,怎麼了?”
袁星洲愣了一下,這才確定自己是真的想多了。
“沒事。”袁星洲道,“我就問問他。”
瞿麥招呼他去候場。
“我們是下一組。”瞿麥道,“穩一穩,該上臺了。”
“好的。”袁星洲點頭,想要跟小鐵說兩句什麼,卻又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最后只得收起手機,交給后臺人員。
化妝師給他稍稍地補了妝,前面的舞臺布置完畢,袁星洲跟瞿麥于黑暗中走上臺,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好。
上一場的表演剛結束,臺下的觀眾嗡嗡地討論自己的事情,評委們也在不遠處聊天。
燈光亮起,袁星洲的腦子空了一瞬,看著溫柔的燈光打在吉他上,落在自己的指尖,忽就找到了一種久違的感覺。
原本的緊張感瞬間如潮水般退去,吉他的琴弦上跳動起第一個音符的時候,周圍的噪音頓時被滌去大半。
“I don't know you……”
鋼琴伴奏同時響起,袁星洲的低音清冽,瞿麥的高音溫柔,二者音色完美融合又相互區別,開場便把觀眾們的情緒給拉住了。
兩句之后,瞿麥起身,走向舞臺中央。
袁星洲自彈自唱,柔勁的聲音兜滿了情緒,似乎從天潑下,淋了在場所有人滿頭滿臉,眾人寂然無聲,仰望著聚光燈下的安靜身影。
這首串燒歌曲的開頭,原是一曲經典的電影插曲。
影片中兩個失意的人因音樂結緣,相互吸引,最終卻沒有所謂的大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