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凝:*指著下面的小嬰兒* 看,那是我!是不是很小?
厄喀德納:*聽到這也是多洛斯,感到很貪婪* 既然他也是多洛斯,那他不是我的嗎?
謝凝:*非常生氣,立刻昏倒在不知從哪出現的墊子上* 你怎麼敢把嬰兒的我從家人手里偷走!啊,快說你不敢!
厄喀德納:*惶恐地大聲重復* 啊,我不敢!
還是謝凝:*看著小小的自己正在學畫* 哎呀,這不是很可愛嗎?他看上去簡直就是我的雙胞胎弟弟嘛。
厄喀德納:*突然開始嫉妒小多洛斯,并感到很不公平* 但是……我們結婚了,對嗎?
謝凝:*回過神* 啊哦什麼?不,你在我爸媽那還只能被稱為男朋友……
厄喀德納:*也昏倒了,就倒在不知從哪出現的墊子上*
第173章 問此間(一)
承夏三百一十六年春,人間諸魔橫行,戰亂四起,王朝凋敝。世人不堪命,百姓不聊生,塵寰險惡至此,追尋天衍的道途卻始終未曾斷絕,仍有源源不斷的修真者,妄圖在硝煙遍地的亂世以身試險,探一探成仙的青云路。
三更天,山崗亂蓬蓬的枯枝在凄冷的夜風中招搖晃動,猶如無數雙烤焦的伶仃細手,要在死白的月光中攀抓住什麼。滿地銅絲般抖索的野草,正掩著百十來個神跡兇悍的人。
“好天色。”為首的人說,他的面皮是泡過一樣的脹紫,本該是左眼眼窩的地方,卻平滑地凹下去了一塊,仿佛炭筆畫成的人像,被不慎擦去了一邊的眼珠和肌膚,如此殘缺的面相,襯著他一臉駭人的戾氣,真能達到夜止孩啼的效果。
旁邊的人也低低地應和道:“是極,好天色,適合盯梢。
”
為首之人的相貌就已經夠獰惡了,不料風過草伏,白慘慘的月光一照,他手下那二十來人,各個缺臂少腿,沒鼻子落耳朵,活像一副餓鬼道的驚怖畫卷。仔細一瞧,那卻都不是后天的殘缺,而是生來就伴著的天然畸形。
徐天虎瞇著右眼,瞄了一陣,實在瞄不出什麼名堂,于是吩咐道:“孫二,你去瞧瞧,看他們到了沒有,切莫教大伙等久了。”
他身為惡虎洞的大頭領,平生偏愛過河拆橋,從背后砍人黑刀,性子最是冷血陰險不過。只不過,既然擔著頭領的威嚴與好處,少不得要在他選出來的好手跟前,裝出一副妥帖下意的脾氣。
頭領發話,身邊的哨探無有不從,立刻俯身潛行到前方的大石下,向遠處探頭探腦地張望。但見此處的地形甚是奇特,四面高聳,中間凹陷,黑黢黢的,倒像是個巨大天坑的模樣,只是坑里頭空無一物,不知是什麼造就了這樣的景觀。
孫二四處望了一圈,遠方山林漆黑一片,什麼都望不見,只是他一雙眼睛不帶殘缺陰翳,所以自然而然地擔任了探子的職務。
“頭兒,什麼也沒……”
探子折返回去,話未說完,遠方閃電般射來一枚烏黑小箭,隔著數百步的距離,準而又準地釘進孫二的后心。只聽“撲”的悶響,孫二哼也未來得及哼一下,立即倒地,發紫的熱血在粗布麻衣上洇出一大塊,血腥沖鼻。
徐天虎大吃一驚,身邊手下也隨即嘩然,只聽前方傳來一聲囂張長笑,黑壓壓的林中,瞬時閃出一隊身穿黑衣,刀鞘涂灰的人馬,正前方一個粗壯野漢,大聲道:“這久不見,徐二爺,平沙嶺張春福問您老人家好哇!”
世道險峻,山賊盜寇也層出不窮,在群山中連綿勾結,形成連官府也彈壓不得的兇惡勢力。東山莊一百多里地,就已然盤踞著四個強人云集的大山寨,無論是徐天虎的惡虎洞,還是張春福的平沙嶺,都是此處橫行鄉里、為禍一方的群盜。
徐天虎氣得太陽穴青筋鼓突,只恨孫二白白長了那對好招子,卻沒能看出前方的埋伏,反倒叫他吃了偌大一個丑。他死得干脆利落,這倒罷了,若是他還喘著氣,自己非要活剮下那雙亂轉的眼睛,大嚼著下酒才好。
“我道是誰,原來是張爺。”叫人看破了埋伏,徐天虎索性不再遮掩,大大方方地從藏身處出來,“今夜恁好的月亮,張爺也出來賞景?”
他一面說,一面已將手背在身后,朝手下做了手勢,隨時做好放冷箭的準備。
張春福又是豪爽的大笑,他生來缺失腳趾,只穿沉重的鐵鞋才能如常走路,天長日久,練得氣息長足,這笑聲因而震撼四野,滾滾如潮。
笑了一陣,他陡然變色,冷冷威脅道:“徐天虎,你若有幾分好膽,就走上前來,與我手下見真章。看在昔日的情面,我若贏了,也不與你為難,只是把你雙手雙腿斫斷,再挖掉你那只獨眼,不要你性命便罷了!你當我平沙嶺的東西是那麼好偷的?”
原來,前幾日在官道上,平沙嶺做了一票奇異的買賣,劫了個神神叨叨,只帶著僮仆的讀書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竟敢到東山莊來尋死,還口口聲聲念著什麼“日隨月相”,什麼“陽德陰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