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咦,云池一愣,看我們的選擇,怎麼看,難道讓小海獺們全部下崗再就業嗎?
依舊沒有詳細的解答,發完這個警告,伊爾瑪就帶著初代的海神,繼續回虛空安逸地養老去了。
不過,等脫出牢獄的西風將他們送回自己的小島之后,云池也沒有忘記除了羅希之外的另一個幫兇,夢神伯希亞。
他代替薩迦,對哭喪著臉,夾著尾巴來負荊請罪的夢神下達了懲罰的指令——既然這場風波全然由你和羅希兩個神引起,你又那麼喜歡跑到別人的夢里去亂搞,那你就負責安撫治愈億萬受牽連生靈的心理創傷吧,這三個月只許讓大家做美夢,怎麼樣?
伯希亞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盡管這個差事將會令他在崗位上累癱、累垮,但他的命終究是保住了。這點上看,委實比倒霉蛋羅希強了太多。
“來,張嘴,啊——”云池坐在白海獺的軟軟肚皮上,拿勺子舀了碗里的藥,遞到他嘴邊。
風水輪流轉!當時是薩迦照顧重傷的他,此刻便輪到云池來照顧重傷的大海獺。薩迦的毛毛上纏滿了繃帶,按理來說,應該把傷處附近的毛發剃干凈,傷口才能恢復得更好更快,可這是神的身體,從哪找那麼高強度的剃毛工具?所以只好作罷,單用布條裹上草藥,好在云池那會用的繃帶都還沒丟。
薩迦緊閉嘴巴,不想吃藥。
云池無奈地說:“我那時候吃藥都是乖乖吃的,你怎麼不聽話?”
“唔唔。”薩迦頗有骨氣地一偏頭,腮幫子上的胡須動來動去,就是不張嘴。
云池實在沒辦法了,一開始,他只用坐在床邊喂,后來,薩迦哼哼唧唧的不滿意,要云池坐到他的肚皮上喂,再后來,不光要坐到肚皮上,還得哄。直到昨天,云池在要求越來越多的海獺臉上抓狂地咬了一口,薩迦當時就傻住了,立刻呆呆地張開嘴巴,任憑云池一勺一勺地往里灌。
接著到今天,他馬上有了新要求。
氣死我了,好可惡的海獺,居然敢仗著自己很可愛就為所欲為……
仿佛知道云池在想什麼,薩迦轉過臉,對他瞇起眼睛,翹起嘴角,胡須抖動著,露出一個甜甜的憨笑。
云池一邊磨牙,一邊朝廚房喊:“再熬一碗!”
廚房的門口,頓時冒出好幾個圓圓的海獺腦袋,仿佛是薩迦的翻版,只是比他小了好幾圈。
得到指令,小海獺們立刻忙碌起來,搗藥的搗藥,燒水的燒水,最大的那只負責直起身體,抱著湯勺,在鍋邊攪拌。
“好了,反正你也不肯吃,我得去廚房看著火候。”云池假意放下碗,要從薩迦身上下去。
“唔唔!”大海獺立刻急了,他摟住云池的腰,小聲說:“別走、別走,好不好?”
云池無慈悲地看著他:“那你喝藥。”
眼見薩迦又打算當一個堅貞不屈的幼稚鬼,云池嘆了口氣,說:“喝一次藥,換一個親親,干不干?”
很快啊,薩迦立刻抱著藥碗,咕嘟嘟地全喝光了。
云池無奈地俯身下去,在他的毛毛臉上親了一下:“好了吧,現在滿意了?”
薩迦心滿意足地抱住他,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可能真是嚇出后遺癥了,在島上養傷這幾天,薩迦從未讓云池離開過自己的視線,并且不停地以“傷口疼”為由,軟磨硬泡地把云池固在身邊,為了不讓人亂跑,他還放出一批小海獺,專門幫助干家務,用云池的話,“開始雇傭童工”。
云池躺在薩迦身上,薩迦躺在床上,一人一獺像疊羅漢一樣睡了半天,云池忽然問:“對了,你還沒跟我講,時神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薩迦和云池重新回到了島嶼,關于“神的新娘”的莫名鬧劇,自此也告一段落。只是云池沒想到,母神預言那麼大的事,薩迦說要忘記,居然就真的忘了。
“因為語言是有魔力的!”薩迦被云池揪住耳朵,實在很委屈,“一句話就是一個必須要做到的承諾,我既然說出口,那就一定會兌現的,不是開玩笑啊。”
至于時神的回答,則是云池也沒想到的玄奧。
“時間是一個復雜的概念,即便是創造世界的母神,也不好過多地干涉它,”尤卡摩寧對薩迦解釋,“所以,祂選擇了一個最簡單的方法,來兌現自己的承諾——出生于不同世界,來到卡勒瓦的人類,他的時間會在這里相對靜止,然而這種相對的靜止,幾乎就和永生一樣漫長了。當然,也正是因為如此,他亙古不變的靈魂才得以承受永恒的重量,如同一個神明那樣。”
“換句話說,你是某種意義上的人身神魂。”薩迦說,“除了你,卡勒瓦的原生人類,是無法做到這一點的。”
“所以……新生的神明拼了老命,也沒辦法選擇出所謂的‘神的新娘’吧?”云池問。
薩迦點點頭:“盡管我遺忘了母神的預言,可是它終歸還是流傳下來了,并且異變到了離譜的程度。”
想到這里,云池說:“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沒跟你說……”
他把冬神誅殺羅希的事情詳細地跟薩迦說了,云池憂愁地道:“萬一那些流言真的是她傳的,她最后也當上了主神,到時候該怎麼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