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逐漸沉向薩迦懷抱的意志,強撐著做出了最后的垂死掙扎。云池費勁地伸出一只手,試圖撓薩迦的癢癢。
薩迦沉沉地嘆了口氣,把他往上提了提,將腦袋埋進他的頸窩,云池的手便一下夾在了他和薩迦的腹肌中間。
不屈不撓,一定要不屈不撓!天天在家了吃了睡,睡醒了再琢磨吃,就算還是正在長個子時間段,云池也明顯察覺到,這具身體長胖了。
鍛煉,不鍛煉是不行的,再這樣下去,別說肌肉,小肚子上的贅肉都出來了……
云池堅持在薩迦身上左撓撓,右戳戳,進行一些徒勞無功的騷擾。薩迦始終頑固地抱著他,可最終依然受不住他偷偷摸摸的小動作,幽幽睜開眼睛,睡意朦朧地張嘴,在云池的耳垂上輕輕地磨了下牙,以示懲戒。
“快睡吧,外面這麼冷,別出去……”
話說到一半,一人一神都僵住了。
薩迦即刻睡意全消,無措地張著嘴。云池也傻眼了,他急忙拔出一只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
“你、你怎麼又咬我?”他發愣地問,“海獺不應當喜歡咬人,不應當啊……”
“我確實不喜歡咬人,”薩迦慌慌張張地為自己辯解,“只因天性讓我難以控制住自己,總是想咬喜歡的人……”
話未說完,床上的空氣瞬間安靜無聲,冷汗一下就從薩迦身上下來了。
什麼,表明心意怎麼能在這樣的時候,床鋪凌亂、天光昏暗,毫無氛圍也就算了,他剛剛還把幼崽咬了一口……
他急忙坐起來,想向云池賠罪,以此遮掩方才的失言:“我是說,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咬回來,我不是故意……”
云池呆呆地說:“哦,好的。”
“……好的?”薩迦不解地問。
“好的。”云池點頭,干干地笑道,“我知道喜歡有很多種形式,不單單只代表一個意思,所以……好的,你不用慌,我曉得你想說什麼!”
說完,不等薩迦再回復什麼,他就匆匆跳下床,跑向廚房:“我想吃煎蛋,我現在去做!”
嗯,幼崽又逃跑了……
薩迦苦惱地搓了搓自己的臉,但是不打算追上去,每個人都需要屬于自己的適當空間。更何況,他們的時間還很長,他仍有足夠沉著的耐心,去等待幼崽的回應。
老天爺,我在這說什麼呢!
云池縮成一團,蹲在廚房里緊張地敲著雞蛋,臉紅得要命。
無論在哪里,地球還是卡勒瓦,他是23歲還是17歲,他始終不曾嘗試著走進一段感情。表面上看,云池是慣于四海為家的人,這樣的人確實不宜安定,但實際上,他只是太過畏懼一段感情終將結束的事實,繼而逃避人際交往中的親密關系而已。
他喜歡薩迦嗎?
以前,薩迦是頭白毛蓬松的大海獺,他對薩迦憐愛有之,疼惜有之,可這種感情,似乎和情侶之間的愛是沾不上邊……或者只能挨上一點點邊,比起情人,他們更像是家人。
然而,薩迦一夜之間變成了人,他們之間的關系也像是打了八百針催化劑,一下便膨脹得嚇人。每當他們靠坐在一處時,云池都必須深深地吸氣,以此來緩解房間里過度的緊張氛圍。
……當然,這里的“緊張”,特指性緊張。
這種喜歡會不會太過輕佻,不夠尊重呢?就仿佛薩迦是變成了一個英俊華麗到爆炸的帥哥之后,自己才突然愛上他的一樣——這不是純純看臉嗎?
呃,可是也不能這麼說,畢竟他之前都是大海獺的模樣,要是在那時候就愛上,豈不是從側面烘托出自己早已被寂寞逼到開始變態……
但再轉念一想,愛上大海獺又有什麼不好!海獺形態的薩迦多麼可愛,無非就是滿身的毛毛,難下嘴一點罷了!
他七想八想,想到最后,滿腦子瞎轉悠的后果,就是把蛋煎糊了。
“啊!”云池痛心不已,趕忙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都拋到九霄云外,關火撈蛋。
唉,算了,不能浪費糧食啊,這個就留給自己吃吧,再煎一個給薩迦。
早餐時,薩迦坐在湯鍋前,看到自己盤子里完好無損的金黃色煎蛋,再瞅瞅云池盤子里焦了一片的煎蛋,自然而然地,就把自己的盤子放到云池跟前,再把云池的盤子端過來,順勢吃了一口糊蛋卷。
“唉……!”云池阻攔不及,薩迦兩口下肚,已是快快地咽掉了。
薩迦困惑地望著他,不明白幼崽為何要叫那麼一聲:“怎麼了?”
“沒、沒什麼……”云池急忙低下頭,嘗了一口盤子里的煎蛋。
松軟香甜,確實是上好的油脂和雞蛋,做出來的上好蛋卷。
是的,喜歡有很多種形式,不是單單只代表一個意思,不是單單只代表一個意思……
云池閉上眼睛,拼命給自己洗腦。
吃完飯,薩迦收拾好餐具,對云池提議:“你不是想鍛煉身體嗎?那我們可以去趕月亮。”
“什麼什麼?”云池好奇地抬頭,“那是什麼?”
“趕月亮,就是一種以前我們經常玩的比賽游戲。”薩迦說,“去日月居住的冰海盡頭,等到太陽落下,月亮升起之后,必須趕在月亮抵達之前回到自己的家,如果你贏了,月神就會為你點亮一顆早已熄滅的星星,作為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