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兒,都是輕傷,兩三天就好了。”
沈言點了下頭,趙林蘇過來,手里拿著信封,“收下吧,就當是朋友給的。”
沈言手插口袋里,低頭看著地面,鞋在地上碾灰塵,“你這是給朋友的嗎?”
“也可以是。”
“勉勉強強的,算了,”沈言轉身走人,“不要。”
趙林蘇跟上,“要我求你?”
沈言縮著胳膊往旁邊跳了一下,“你別搞笑啊。”
趙林蘇笑了笑,“真不要?又不是情書。”
沈言:“……”就非說爛梗?
“不是故意的,”趙林蘇手指舉在受傷的臉頰邊,“真的。”
沈言縮著肩膀往教學樓快走。
趙林蘇緊跟在他身后,保持了落后一點點的距離。
這次上學院熱搜的變成趙林蘇了。
趙林蘇甫一在教室里亮相,教室似乎都安靜了一瞬。
沈言手指摸了下鼻子,快步走到角落趕緊坐下,趙林蘇照舊坐在他身邊。
周圍有許多目光投來,趙林蘇始終很自若,他不在意別人的目光,沈言呢,一半一半吧,畢竟這事跟他有很大的關聯,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
沒人敢來跟趙林蘇搭話,倒是沈言微信里很熱鬧。
“學神怎麼把體院的給打了?”
“聽說那體院的在騷擾你,學神這是為兄弟兩肋插刀啊。”
“看不出來學神打架那麼猛,聽說體院那個都請假住院了”
沈言有點頭疼,胳膊輕碰了碰趙林蘇的。
趙林蘇轉過臉看他。
“那東西住院了,不會有什麼事吧?”
“不會,”趙林蘇道,“有事昨天就鬧了。”
沈言壓低聲音道:“還是太沖動了,以后別打架,暴力不能解決問題。”
趙林蘇笑了笑,“說得對。”
沈言:“……”
不知道為什麼,挺正常的對話,沈言總覺得還是不對勁,要麼就是趙林蘇壓低了聲,要麼就是趙林蘇的笑,反正就是別有居心居心叵測,不對勁。
這是期末最后一節專業課,教授慷慨解囊地給大家劃重點,劃著劃著就跑偏了,整本書里這里是重點,那里也是重點,劃完一看,大半本書全是重點,教室內哀聲四起,教授不好意思地抬抬手,象征性地把剛才劃的重點再劃掉個幾頁,這麼雙方拉扯下來,達成妥協,準備期末考。
期末復習,基本很少有人單刀赴會,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收集整理資料起來都事半功倍。
今年朱寧波算是徹底背叛組織了,他有外掛梁客青,課都時來時不來。
“去哪復習?”趙林蘇道。
沈言道:“現在圖書館一定擠爆了……”
“你家還是我家?”
“……”
沈言目光跟斷斷續續的水龍頭似的,一眼一眼地看趙林蘇。
趙林蘇讓他看,神情是坦蕩的無奈,不變的是無遮掩的溫柔。
“我家吧。”沈言糾結了一會兒,還是道。
“好。”
“就是復習啊。”
趙林蘇又笑了,他笑的時候,眼中溫柔若流水,“言言,在沒有得到你的同意之前,我什麼都不會做的。”
沈言不由自主地感到自己的臉上又有點發燒。
這還是在教室里呢!
而且這說的什麼鬼話,他還想對他做什麼?!
他單手擋住嘴,臉朝里,壓低了聲音,憤憤道:“那我也沒同意你這麼叫我啊!”
趙林蘇學著他的樣子,也單手擋住嘴唇,靠著沈言的方向,輕聲道:“就算是跟狗東西和兒子扯平,怎麼樣?”
沈言眼睫劇顫,“你怎麼知道?!”
“你說呢?”
“……”
趙林蘇果然還是那個狗東西!
上車,趙林蘇又把信封給他,“拿著吧,放我這浪費,這些人我都認不全。”
沈言抱著手臂,抗拒誘惑。
“給朋友的,行嗎?”
“真的,真心話,”趙林蘇拿信封碰碰他的胳膊,“沈言。”
沈言心中強烈動搖,最終還是用手指頭戳著信封移開,“不行,我不能要。”
趙林蘇重新將信封插進那束玫瑰花里。
也許這就是表白要付出的代價。
已經很好了,沈言只是拒絕他額外的好意,并沒有將他完全地拒之門外。
趙林蘇開了車,問道:“吃糖行嗎?”
“……”
“什麼糖?”
“巧克力,果仁的。”
“……來一顆。”
沈言含著巧克力,嘴里甜美的味道能讓人的心情放松,他瞟向趙林蘇,道:“你怎麼不吃?”
趙林蘇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狗不能吃巧克力。”
沈言:“……”
那確實!
沈言抱著手斜他一眼,嘴角不受控地慢慢上揚,于是他抬手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
都怪趙林蘇,他為什麼就……就……那麼有意思呢!
每個人的“點”不一樣,同一場電影,有的人看了哈哈大笑,有的人看了覺得無聊透頂,沈言也不知道自己的“點”算不算大眾傾向,反正趙林蘇就經常都能戳中他的“點”,說著說著就讓他忍不住想笑。
沈言按下車窗,冷風吹入,他吸了口涼涼的空氣,短發凌亂地在額頭飄散,沈言道:“明天別給我送花啊——”
“豆腐花算花嗎?”
沈言又是忍俊不禁地勾了嘴角,“算!”
“說好了早飯我帶的,我哥買了很多粥料,隔兩天熬一鍋,”沈言手一指趙林蘇,“那些料沒喝完之前,誰都別想跑。”
趙林蘇正在門口脫大衣。
天冷了,他里頭穿了一件有點領子的黑色毛衣,顯得整個人風姿迢迢,“慎哥每天要早起熬粥,會不會太累了?”
沈言收回目光,小聲道:“他都是前一晚上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