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越聽越不對勁,連忙擺手,“停停停,這部分你不用跟我交代……哈哈哈哈——”
他忍不住又笑了。
沒辦法,他一想到這件事就覺得特荒謬,梁客青被朱寧波上了,就這幾個字連起來,就讓他忍不住要笑半天。
沈言笑得眼淚都快出來。
笑著笑著他忽然感覺到身側一道視線,沈言抬臉,發現趙林蘇正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沈言慢慢止住了笑。
“咳咳。”
沈言晃了晃空杯子。
趙林蘇坐在沙發里不動,腳尖微微翹著。
沈言繃不住要抬頭時,趙林蘇把杯子拿走了。
趁趙林蘇去倒水的空檔,沈言對朱寧波道:“波兒,我不想教育你什麼,這種事我也不大懂,不過我很確定一點,你坐在門口哭一晚上也不會對這件事有什麼幫助。”
朱寧波點了點頭,神情依然很憂郁。
沈言嘆了口氣,還是給出了他的建議。
“你要真的喜歡他,那你就去追去爭取,努力也讓他喜歡上你,實在不行,我們是男人,就大大方方地放手,感情這種事,你要問自己的心,問問自己真正想要什麼,不要后悔就好。”
朱寧波低垂著臉慢慢點頭。
看樣子是聽進去了。
沈言自己也是個很重感情的人。
他雖然剛才一直在笑,其實還是很希望朱寧波能好。
跟朱寧波的家世無關,就因為這人是他認定的朋友。
沈言又捏了下朱寧波的肩膀。
桌面上“噠”的一聲。
沈言順著看過去,趙林蘇放下水杯直起腰,視線在他面上蜻蜓點水地一掠而過,沈言輕咳了一聲,“謝了。”
又等了一會兒,梁客青沒回,沈言就把朱寧波帶走了。
“我送你們。”趙林蘇道。
“不用,”沈言道,“我幫他打個車就行。”
趙林蘇拿了鑰匙外套,“反正也沒事。”
沈言坐在后排繼續開導小朱,情感導師這事不能做,越說越上癮,尤其朱寧波是個很好的開導對象,反正不管什麼沈言說什麼,朱寧波都一臉受教地點頭,搞得沈言說教欲爆棚,說得口干舌燥也沒停。
前排忽然扔來一瓶礦泉水。
沈言抬眸,后視鏡里趙林蘇滿眼戲謔。
“喝口水。”
“……”
把人送到學校門口,沈言下了車,“波兒,沒問題吧?”
“沒問題。”看樣子,朱寧波是緩過勁了。
“東西收好,別一不小心摔了,我可賠不起。”
朱寧波面露愧色,“沈言,對不起,我送錯東西了。”
沈言笑了笑,“下次記得直接打錢。”
朱寧波終于也笑了,沈言目送他進了學校,轉身要上車,他從后排下來,后排車門還開著,趙林蘇沒下車,還坐在駕駛位,想了想,沈言關上了后排車門,還是去前排副駕駛坐了。
也不能真把人當專車司機使,他臉皮還沒那麼厚。
“走吧,折騰老半天。”
趙林蘇發動了車。
朱寧波跟梁客青真搞到了一起,沈言盤著手微微搖頭,總覺得朱寧波遲早還是要被傷,可能人就是這樣,不撞南墻不回頭,算了,也還年輕呢,吃點愛情的苦沒事。
“你理論知識還挺豐富的。”
冷不丁的,趙林蘇道。
沈言耳朵豎起來,“怎麼了?不行嗎?”
“行,”趙林蘇語氣懶洋洋的,“情書專家當然行。”
要不是趙林蘇在開車,沈言早一腳踹上去了。
混蛋玩意兒,他這輩子做的最后悔的三件事之一就是拉上趙林蘇跟他一塊兒去送情書。
“什麼上面,下面的,”趙林蘇繼續道,偏過臉掃了眼面部表情明顯僵硬起來的沈言,“懂的不少。”
沈言差點直接跳車。
他嘴比腦子快。
腦子里還在亂轉,嘴已經先開始自動跑火車。
“這有什麼難懂的?上次波兒哭那麼慘,為了兄弟,就去稍微了解了一點兒,今天不就派上用場了嗎?”
沈言越說越淡定,感覺跟真的一樣。
他一番解釋,結果趙林蘇就“哦”了一聲,好像剛才他也就是隨口一說。
沈言把“不去想”三個字貫徹到底,把車窗按下一條縫,讓微涼的秋風進入車內,同時暗暗咒罵自己當時的嘴快。
到了小區門口,沈言正要下車,趙林蘇忽然道:“沈言。”
推車門的手頓住,沈言回頭。
趙林蘇看著他,那雙清亮的鳳眼微微閃動,似乎有話要說,但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說。
“明天見。”
沈言下了車。
趙林蘇開車走了。
車輛向前行駛,后視鏡里,站在路邊的人雙手插著口袋,正揮動著腳踢街邊樹木落下的果實。
那身影逐漸縮小,趙林蘇收回目光,唇角不由微微上揚。
沈言慢慢散步走進小區,在樓道下又跟狗玩了一會兒。
狗頭上還頂著【珍妮】。
“你說你老惦記人家干嘛?”
“你要是想跟人家一起玩,大家做朋友,那就不要摻雜這種不健康的思想,懂不懂?”
沈言嘆氣,畢竟他也不是狗,很難說小狗是不是有什麼壞心思。
翌日,照常上學,朱寧波來上課了,還久違地跟他們坐在了一起。
沈言看他恢復了,于是拷問:“你怎麼沒說過你家里是這麼個情況啊?”
朱寧波滿臉單純,“什麼情況?”
沈言:“……”
朱寧波:“我父母離異的事情,我已經跟你說過了。”
沈言:是,但你沒說你父母都是那麼牛逼的企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