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也是,”沈言拉了下書包帶,“他是不是真要讀研哪?”
趙林蘇目光悠遠,“也許。”
天天都忙著找“導師”,大概是真想“讀研”。
“也挺好的,我覺得波兒沒問題,他能力其實不差,就是有時候有點沒自信。”
“嗯。”
沈言道:“你呢?你是不是也準備讀研?”
趙林蘇看向他,“你說呢?”
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都要裝酷,沈言“切”了一聲,“愛讀不讀。”
*
8號早上,沈言和他哥從家里出發,他還怪緊張的,這是他第一次出國。
其實他們家里條件還行,雖然爸媽走得早,但是留下了一大筆保險金,家里本來就有房子,兄弟倆沒什麼大的負擔,只是沈慎平時實在太忙了,沈言不忍心假期里還拖著他哥出去旅行,有幾次沈慎說帶他出國玩,都被他婉拒了。
“昨晚沒睡好吧?”沈慎調侃道。
沈言把行李箱從出租車后備箱里拿出來,“早上醒得有點早。”
“哈哈,正好出國玩兩天。”
沈言忍不住道:“哥,我們這是出去玩的嗎?”
沈慎似乎特別喜歡沈言這副一本正經擔心的樣子,對著沈言笑個不停,笑著笑著他一揮手,“林蘇來了。”
趙林蘇和方菲幾乎是同時到。
方菲收集了幾人的護照身份證去取機票。
沈言交證件的時候臉都忍不住紅。
真受不了他哥,竟然連機票都是方菲買的。
偏偏他哥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沈言受不了,胳膊輕碰了下趙林蘇,給了趙林蘇一個無奈的眼神。
趙林蘇倒是很淡定,“慎哥,沒備什麼禮,不好意思。”
“說什麼呢,你人來就行,第一次當伴郎吧?”
“是。”
“哈哈,那我太有面子了。”
方菲買的是頭等艙,沈言接機票的時候幾乎是九十度彎腰,臉都紅到了耳后根。
落地巴厘島,酒店有車來接,全程都是方菲接洽,沈慎在一旁打哈欠,沈言抱著手離他哥兩米遠,假裝不認識他哥。
“走吧,”方菲對幾人道,“酒店那都準備好了,先過去休息。”
酒店離海很近,還有一大片私人海灘,沈言到了之后才知道方菲把整個酒店都包了下來。
“房卡。”
方菲把三張房卡交給三人,自己也留了一張。
沈言心想難道方菲不跟他哥住一間嗎?
“我們幾個用不了那麼多間房。”
他哥開了口,沈言心下略定。
“我跟我弟睡一間就行了。”
沈言:“……”
“反正也沒住滿,一人住一間比較舒服。”方菲大方道。
“那行。”
沈言更不理解了,被他哥拉著上樓時,他道:“婚禮人不多嗎?”
“應該是吧,”沈慎擺出一副甩手掌柜的樣子,“賓客名單都是你菲菲姐負責的。”
沈言簡直無語了,“那既然住不滿,干嘛把整個酒店都包下來?”
沈慎意味深長地看向沈言,“你猜?”
沈言:他猜他哥傍富婆吃軟飯。
沈言的房間在他哥隔壁,跟趙林蘇是對門。
結婚本來是件挺神圣嚴肅的事,被他哥搞得不倫不類,沈言覺得有點對不起趙林蘇。
好好的周末,讓人坐八個小時的飛機千里迢迢過來給他哥這麼不靠譜的新郎當伴郎,還是今天這樣特殊的日子。
沈言在房間里洗了個澡,把自己弄得一身清爽后去敲了趙林蘇房間的門。
門打開,趙林蘇跟他一樣,換了身衣服,身上淡淡的洗澡后的香味。
估計兩人是想一塊兒去了,沈言笑了,“出去逛逛?”
“走。”
十一月的巴厘島還是挺熱的,沈言看了一眼趙林蘇,“你衣柜里除了襯衫就沒別的衣服了嗎?”
趙林蘇穿了件淡米色的短袖襯衣,好看是挺好看的,襯得他身板很利落。
趙林蘇也看向了沈言,“你什麼時候開始關心我穿什麼了?”
沈言:“……”
對啊,他為什麼關心趙林蘇穿什麼?
沈言輕咳了一聲,“隨便問問。”
感覺到趙林蘇的視線在他身邊若有似無地縈繞,沈言向前一指,轉移話題道:“去海邊看看。”
酒店這一片私人海灘被高大茂密的熱帶樹木包圍著,方菲包下了整個酒店,等于也是包下了這一片海灘,他們四個是最早來的,海灘上壓根沒人,安靜得出奇,只有海浪和風的聲音。
沈言這段時間凈替他哥瞎操心了,在海風的吹拂下,心情終于不由自主地也變得放松起來,城市里待久了,滿眼都是高樓大廈,世界就好像天生被歸整成按部就班的一塊一塊,有點壓抑,突然來到這大海中的島嶼之上,視野一下變得開闊,天高海深,人卻是那麼渺小。
沈言在沙灘上坐下,他迎著落日,靜靜地看著太陽陷落,那一大片紫紅瑰麗的晚霞美得讓人說不出話來。
海浪輕卷,海水舔上沙灘,溫柔的沙沙聲,如在母體般的靜謐舒服。
沈言看完了一整個日落,在落日下墜入海后才回過了神,像是受了一場突如其來的靈魂洗禮,沈言扭過臉,他臉上帶笑,想說落日真美,猝不及防地撞上了趙林蘇的視線,那雙清亮的鳳眼殘留著落日余暉,沈言微微一怔,又低下頭避開了,手抓了把沙子在掌心里顛,“你餓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