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需要嗎?”
“無論他是不是gay,好像都不影響師生關系吧?”
趙林蘇說的當然沒錯,但是朱寧波——好吧,沈言在心中承認:他懷疑朱寧波根本就是暗戀梁客青!
主要朱寧波這個人實在太藏不住事了。
以前他是沒往那方面想。
一旦思想上了軌道,那火車立刻就嗚嗚地鳴笛了。
朱寧波只要上梁客青的課之前就會特別緊張,說他是單純地怕梁客青吧,他每次還都特地打扮一番。
每一次,每一次朱寧波都會穿一身新衣服新褲子新鞋子去上梁客青的課!
就連今天也是,一身新。
雖然在沈言眼里這些裝扮都毫無區別,但的確是這樣。
而且沈言還發現每當梁客青冷言冷語地批評朱寧波時,朱寧波的表情看似羞愧,坐下之后眼中的光芒又似乎有些暗暗高興。
總之,破綻真的太多了。
如果說前幾天沈言還只是懷疑,朱寧波最近這一系列的操作簡直就是在不打自招。
沈言轉身擰開水龍頭洗手,“算了,反正都這樣了。”
沈言走出廚房去招魂。
趙林蘇仍靠在料理臺上,目光投向廳內。
沈言把朱寧波拉了起來,把個大塊頭毫不避諱地摟進懷里安慰。
朱寧波哭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朱寧波哭得卻是很不值錢。
沈言嘴角抽搐,“好了好了,別太難過了。”
朱寧波邊哭邊叫沈言的名字,搞得活像是沈言把他給糟蹋了。
沈言邊發毛邊拍他的肩膀,“多大點事,波兒,看開點。”
朱寧波顯然是看不開,哭了一會兒從沈言的懷里鉆出去,抱著頭開始自助哭泣。
沈言也沒什麼太多安慰人的經驗,一時之間手忙腳亂地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肩膀上被輕拍了一下,沈言抬起頭。
“讓他一個人靜會兒。”
兩人來到了陽臺。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小區里零零星星地亮起了燈,晚風同樣很清爽,沈言有點煩悶地捋了下頭發,回頭又看了一眼客廳。
客廳里朱寧波佝僂著背,哭得不住地打顫發抖。
沈言沒見過朱寧波這樣,心中不由有些唏噓,轉過臉,視線從趙林蘇身上一掠而過,沈言心臟猛地一跳。
“在想什麼?”趙林蘇忽然道。
沈言一緊張,呼吸屏了一瞬,“你看出來沒?”
趙林蘇雙臂交疊地搭在陽臺上,這回他沒故意逗沈言了,“瞎子都該看出來了。”
沈言也把手臂壓在了陽臺上,“怎麼辦?”
“能怎麼辦,”趙林蘇輕描淡寫道,“朱寧波沒機會的。”
沈言驚訝道:“為什麼?”
“你剛才不是問我梁教是不是經常那樣嗎?”
趙林蘇轉過臉對沈言笑了笑,“是的。”
“而且每次帶回家的對象都不是同一個。”
沈言瞠目結舌。
“親眼看到也好,”趙林蘇的語氣依舊很淡然,“快刀斬亂麻,能死心得徹底一點。”
沈言聽了這話,心情有點復雜。
“所以你早就看出來朱寧波對梁教……”
“嗯。”
趙林蘇望著樹頂,語氣淡淡,“你以為都像你一樣,那麼遲鈍。”
“……”
沈言轉過了臉,讓晚風吹過他的發間。
不知道是不是又是他想多了,他總覺得趙林蘇這一句好像話里有話。
足足半個小時之后,朱寧波終于緩過勁了,跟沈言和趙林蘇又是道歉又是感謝的語無倫次地說了一通。
沈言也不多說什麼了,現在說什麼都是往朱寧波傷口上撒鹽。
趙林蘇先送朱寧波去了地鐵站,隨后又送沈言回去。
車里很安靜,沈言扶著臉,心中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揪揪的。
“梁教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自請停職的嗎?”
“應該不是。”
趙林蘇轉動方向盤,“他的性向在學校高層不是秘密。”
“……好吧。”
又是他想多了。
沈言拉了下安全帶,視線在車里亂轉了兩圈,試探道:“你好像對梁教這個事情接受挺良好的?”
“不然呢?”趙林蘇道,“租金押一付三,退租賠錢。”
“……”
沈言撓了下頭發,繼續嘗試把話題往那個方向帶。
“今天朱寧波哭得挺慘的。”
“我是真沒想到他對梁教……呵呵……”
趙林蘇沒接話。
沈言余光瞟過去,車窗外霓虹閃爍,絢爛而又快速地滑過趙林蘇的臉。
“其實我覺得性取向什麼的,真的無所謂,不管怎麼樣,波兒還是我們的好兄弟,對吧?”
長眉微微上挑,如刻眉眼不偏不倚地直視著前方,一點繚亂的寂靜后,趙林蘇作出了回答。
“嗯。”
沈言下了車,對著趙林蘇的車屁股揮手,把手放下,他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今晚朱寧波哭得那麼撕心裂肺,搞得他心情都有點怪怪的。
他記得他那個時候失戀也沒哭成那樣啊,也就跟趙林蘇吃了頓燒烤,喝了兩杯啤酒訴訴苦,很慘的是他好像喝了兩杯就醉了,該不會醉了以后他也像朱寧波那樣發大瘋了吧?
不會的,應該不可能,如果他真那麼失態,他打賭趙林蘇一定會錄像取證然后嘲他到死。
他的情況和朱寧波不一樣。
趙林蘇的情況應該也和朱寧波不一樣吧?
跟錯落百出的朱寧波相比,趙林蘇簡直可以算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