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給你打折了,友情價,”趙林蘇打開筆記本,瞄了一眼沈言,“什麼造型?準備加入丐幫?”
沈言出來的匆忙,隨便就把毛巾先系在了腿上。
沈言:“身上全是汗,我正想洗澡……”
話音戛然而止,沈言前幾分鐘做出的思想建設轟然坍塌,臉上控制不住地還是有點發燒,面對個愛幻想他的兄弟,他還是不能在所有的事情上都放得跟以前一樣開。
以前他跟趙林蘇那就完全沒有這方面的避諱。
他倆還是一塊兒學的游泳,成天一條泳褲相對。
那還是初三畢業那年,閑著沒事干,倆人就一塊兒去學了游泳,免得他哥總擔心他玩水溺亡。
游泳班一共七個小孩,他就跟趙林蘇熟,那時候兩人都已經抽條,十五的年紀,已經是手長腳長,該發育的都發育了,兩人都長出了一層薄薄的肌肉,沒事還互相比誰肌肉更硬。
沈言還記得那時候他跟趙林蘇基本就是同進同出,一塊兒到游泳館,一起換泳褲,一起下水,游完了一起去浴室洗澡,一起出游泳館,在游泳館門口買了雪糕,最后一塊兒回他家看電視打游戲。
“自己洗,沒問題吧?”趙林蘇道。
沈言當然說沒問題,轉身就拄著拐杖回了浴室,等到了浴室,他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趙林蘇今晚好像要留在他家過夜了。
當然,趙林蘇不是頭一回留宿他家。
他們學游泳的那個暑假前,趙林蘇沒少在他家過夜。
后來上了高中,他跟趙林蘇都分在了實驗班,班級里強手如云,都是學校從各個下面的區縣里招來的尖子,競爭強度一下翻天覆地,再不是在中學里隨隨便便就能霸占全校前五的時候,他們一塊兒瞎玩的時間少了很多,趙林蘇來他家的次數才變得少了起來。
沈言拉著兩條毛巾的邊打結把受傷的左腳給包嚴實了。
擰開水龍頭,沈言把拐杖放到一邊,單腳靠在墻邊脫衣服。
衣服簡單,褲子就有點夠嗆。
脫是好脫,就是邊脫邊保持單腳平衡站立有點小難度。
沈言只能先脫鞋襪,光腳站在地上,隨后再脫褲子。
過程很驚險,幾次都差點要摔倒。
還好他運動細胞發達,勉勉強強地撐著浴缸往水里坐,把左腳擱在浴缸邊上,不碰水,剛舒了口氣,馬上“當啷”一聲——拐杖滑地上了。
“沈言?”
趙林蘇的腳步和聲音在衛生間門外響起。
沈言道:“沒事——”
他這一嗓子扯得很亮,中氣十足,力證自己沒事。
“我在廳里弄作業,有事叫我。”
“好,沒事,沒問題,你寫作業吧。”
沈言聽到腳步聲慢慢遠去,總算是把之前沒呼出去的那口氣呼全了,心有余悸地瞟了一眼自己雙腿大張的姿勢,這萬一要是剛才趙林蘇進來了……
頭皮發麻。
沈言一頭把自己的臉栽進了水里。
水是熱的,臉也是熱的。
他心再大,也不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不過嚴格來講,的確是什麼都沒發生。
幻想世界,不作數的。
沈言草草洗完了澡,然后悲催地發現他爬不出來了。
雙手使勁撐住浴缸的邊緣,半個人好不容易從水里“嘩啦啦”起來,右腿就沒力氣了,撐不住地往下掉,整個人前功盡棄,水花四濺地落水。
沈言來回折騰了好幾回,浴缸里水都潑出去一半,人還是在滑不溜丟的浴缸里撲騰,一不小心左腳碰到墻,疼得他好險才忍住叫。
“我靠……”沈言側躺靠在浴缸邊上,沒力氣了。
衛生間門上一塊磨砂玻璃隱約透著光。
趙林蘇就在廳里,他喊一嗓子就行。
沈言擼了把濕透的短發,心道自己就多余愛這個干凈,早知道就隨便擦一擦就完事了。
喊還是不喊,沈言糾結了半天,還是沒喊,決定再相信一次自己,扣籃他都能扣,從浴缸里爬出來就不行?頂多手先著地唄。
沈言咬牙預備退化成四肢爬行的動物,手剛想往地上摸,外頭“啪嗒啪嗒”的拖鞋聲傳來,嚇得他趕緊往浴缸里縮回去。
趙林蘇沒招呼沒敲門,直接就把門推開了。
衛生間里水漫金山,新買的拐杖可憐巴巴地躺在地上,上頭墊子濕了一大半。
趙林蘇笑了一聲,“這麼有童心?在浴室里玩水。”
沈言坐在浴缸里,手不知道是該往下遮還是往上遮,尷尬道:“不小心灑的。”
他沒敢看趙林蘇,低著頭看水面。
趙林蘇過來了,手里扯了浴巾往沈言頭上蓋,狠擦了兩下后,道:“遮什麼遮?又不是沒看過。”
沈言:“……”
管老子,樂意。
雙手遮鳥的沈言面紅耳赤。
“起來。”
趙林蘇往他濕淋淋的背上清脆地拍了一下。
沈言不起來,“你先出去,我自己能行。”
浴室里靜默兩秒,沈言又聽到趙林蘇的聲音,輕描淡寫的,“什麼時候二次發育了也沒通知我,下面長什麼我不能看的了?”
沈言猛一抬頭,“胡說什麼呢!”
趙林蘇眼里的戲謔調笑被沈言看得一清二楚,沈言忽然就不爽了,合著這家伙成天意淫他,不好意思的卻只有他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