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言咳得更厲害了。
一口氣灌下小半瓶橙汁,沈言喘了口氣,舔了舔嘴唇,扭頭忽然發問,“趙林蘇,你到底什麼時候來的球館?”
趙林蘇手里拿著粉粉嫩嫩的桃子汽水晃蕩,抬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看了沈言一眼,“你說呢?”
沈言:“……”
靠,別讓他說啊,他真受不了這個。
“開賽前五分鐘截止入場,”趙林蘇冷嘲道,“比賽挺業余,規矩倒不少。”
沈言跟坐過山車似的,這才慢慢重新把心裝進肚子里。
“那你來了,你怎麼不說一聲?”
“干嘛,你要下場給我來段啦啦操歡迎我?”
“……”
沈言重新扒飯,這回飯香了。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不來不就錯過你摔的那衰樣了?”
沈言真想直接飛起左腳給趙林蘇來一下子。
開玩笑的。
還是幸好趙林蘇來了,要不然沈言估計最后還是得求助隊友,到時候一堆人圍著他,真不夠他丟人的。
拐杖和輪椅,沈言選了拐杖,這至少是站著的。
上車之后他就開始發愁,自己這副樣子,他哥肯定反應過度。
沈言猜得一點沒錯,也活該他今天點兒背,電梯門一打開,沈言拄著拐杖往前剛“哆哆”走了兩步,拉著行李箱的沈慎就迎頭跟倆人撞上了。
深度愛弟狂魔當場就甩開行李箱,撲到沈言面前,“言言,你這是怎麼了!”
沈言一聽小名都冒出來了,知道他哥這是處于失控的邊緣,忙安撫道:“沒事,就是崴了一下。”
“崴了?”
沈慎高八度慘叫,連忙蹲下要看沈言的腳。
沈言道:“哥,我沒事,真沒事,已經上醫院看過了。”
“還上醫院了?這麼嚴重?!”
沈言:這因果關系倒的。
“沒事,我真沒事……”沈言拄著拐杖蹦跶,狼狽地躲避他哥。
“慎哥。”
趙林蘇從背后變戲法一樣拿出個薄紙袋,“沈言的X光片。”
沈慎的注意力立馬被轉移了,趕緊搶過X光片猛看。
沈言感謝地看了一眼趙林蘇,他就知道趙林蘇在關鍵時刻還是靠譜的。
“醫生說沒事,骨頭沒事,韌帶也沒傷,需要休養兩周,腳不沾地就行了。”
沈慎看著X光片,終于是冷靜了一點,“好端端的,怎麼腳崴得那麼厲害?”
沈言忙道:“打籃球,不小心摔了。”
沈慎的表情堪稱風雨欲來。
趙林蘇插話道:“先進去吧,這麼站著挺累的。”
及時制止了一場暴風雨的開始。
沈言被他哥攙著,路過門口的行李箱道:“哥,你這是要出差嗎?”
“你都這樣了,我還出什麼差!”沈慎語氣不善道。
趙林蘇把行李箱帶了進來。
沈慎訓了沈言足有十分鐘,大意是他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沈言養大,沈言身上磕了碰了,傷在弟身,痛在哥心,沈言這樣真是太不當心太不像話了!
沈言小聲頂嘴,“我那時候已經大小便自理了……”
因為頂嘴,又被多訓了五分鐘。
這種時候,需要外人來拉拉架,沈言余光不停地給趙林蘇使眼色。
趙林蘇正拉著他哥的行李箱——轉著玩。
沈言:“……”
他真是摔得腦子壞了才會懷疑那些有的沒的。
“慎哥,”趙林蘇提醒道,“你好像有電話。”
“電話……”
沈慎忙掏了口袋里的手機。
手機果然是在震動。
電話那頭是一塊兒出差的同事正在催他,問他什麼時候到高鐵站。
“不行,我弟受傷了,腿摔斷了,我走不了,我得在家照顧他。
”
沈言:“……”不至于,真不至于。
電話那頭說的什麼,沈言聽不清,但沈慎馬上拿著手機去了陽臺繼續說,還把陽臺門給拉上了。
沈言拄著拐杖往前走了兩步,陽臺外頭,他哥雖然是背對著他在打電話,但從他哥的肢體語言來看,顯然兩邊溝通得很不順暢。
沈言忙拄著拐杖走到陽臺前,拉開陽臺門一條縫,小聲道:“哥,你去吧,我沒事,別耽誤工作。”
沈慎匆匆對電話那頭道:“等會兒再聯系。”先掛了電話。
“工作算什麼,那是給老板創造財富,你的腳比工作重要多了!”
沈慎剛說完,手機又開始震,他揮了揮手,道:“你先進去,林蘇——麻煩你扶言言回房間躺著——”
趙林蘇過來扶人,沈言滿臉為難,趙林蘇低聲道:“先進去。”給沈言使了個眼色。
沈言進了臥室,放下拐杖在床上坐下,活動了下手臂,道:“不行,我不能耽誤我哥工作,他現在正是要緊的時候。”
三十歲在他哥那個行當是個檻,是龍是蟲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所以他哥今年才那麼忙。
起早貪黑地加班加點,別為了這麼一件小事毀了一年的努力。
沈言道:“我說什麼,他現在可能聽不進去,趙林蘇,你先出去勸勸他,讓他先冷靜一點兒,我再出去勸他。”
“嗯,你坐這兒別動。”趙林蘇直接出去了。
沈言知道他這人靠譜,在房間里有點兒焦急地等了幾分鐘后,趙林蘇回來了,一塊兒回來的還有沈慎。
“哥……”沈言面露哀求,“我知道錯了……”
“你真是嚇死我了,以后打籃球一定得當心,真摔斷了腿,你哭都來不及哭。
”
沈慎連嘆了兩口氣。
沈言知道這是混過去了,頓時放下了心,看向趙林蘇,感激地給了趙林蘇一個“兄弟你果然靠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