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沈言如饑似渴地博覽群書,一頭扎進了起點的變異異能流小說。
小說之中覺醒了異能的主角要麼咸魚翻身打臉眾人,要麼就是爺攤牌了爺就是龍傲天都給爺跪下唱征服。
主角的結局基本無上尊者起步,稱霸全球不是夢,最牛逼的直接一拳打爆地球成為宇宙之主,時間空間一把抓,什麼玉皇大帝上帝耶穌克蘇魯,全都被主角吊著打。
小說里的人生很美好,沈言卻沒有從中感受到一絲絲溫暖。
其中一本小說里開局就說主角覺醒了異能,可惜是最弱的治療系異能。
沈言一看就怒了。
這還弱?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之后又仔細瀏覽了許多小說,沈言悲傷地發現他這個能力還真是一點參考方向都沒有。
其實一開始沈言也不明白自己跟人對視之后,那些人頭上莫名其妙出現的名字是什麼意思。
這還得多虧他大哥。
沒兩天就換一個二次元老婆,指向性賊強,全是當月火爆的里番女主角,為了搞清楚這異能的時間限制,沈言還干過凌晨偷摸進他哥房間把他哥搖醒的事,結果就是兄弟倆一對上眼,他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哥頭上卡點“唰”的一下刷新出了個新的日本名。
甩下一臉懵的親哥,沈言出了臥室,覺得自己這輩子算是完了。
這叫他以后還怎麼跟人對視?!
一對上眼就能看見人前一天的yy對象,他這成什麼了?
為什麼別人覺醒異能是稱霸世界,他覺醒異能卻是真幾把社死?
整一個月,沈言幾乎就沒怎麼出過門,人都憋白了兩個度。
想想人一輩子不能被倒霉事給拖累死,暑假后半程,沈言終于還是鼓起勇氣出門了。
在社死了,但還沒完全社死的信念支撐下——至少別人都不知道他能看見,沈言覺得自己現在已經能夠坦然面對。
沒看見,不重要,別聯想。
就當一切如常,什麼都沒發生,說不定哪天他又變回來了呢?
扣上帽子,沈言下樓晨跑,路過樓道給狗喂了塊肉干。
“你還挺專情的。”
沈言撫摸著狗頭,手指從‘珍妮’兩字中穿過,“我哥說這棟樓里沒有叫珍妮的狗,你到底哪碰著的,這麼念念不忘。”
狗不會說話,沈言也沒轍,擼了兩下狗頭之后走人。
跟狗交流沒障礙,面對人,沈言還是能躲著點眼神就躲著點,他是真不想被動窺探別人隱私。
自己哥哥沒多大事,別人,還是能不看就不看吧。
在公園跑道上跑了幾圈,沈言逐漸找回了點以前生活的感覺。
其實想通了也就那麼回事,就當沒看見唄,日子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好長一段時間不出來活動,人身上骨頭都懶了。
耳機里強節奏的音樂讓他越跑越舒服,胸膛打開,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公園里的新鮮空氣,沈言抬起臉,目光逐漸也變得淡定起來。
“珍妮——停——stop——”
前頭有個挺瘦的姑娘拉著狗跑,沈言跑了過去,聽到熟悉的名字又停了下來回頭。
那姑娘已經拉住了繩,繩那頭牽著的狗黑臉立耳,毛發烏油油地一絲絲地閃著光,似乎察覺到了沈言的視線,猛地一回頭,眼神機警銳利,盯得沈言心里一突。
好威猛的一條德牧!
看著坐著都得有半米往上的大狗,沈言人傻了。
“好了,珍妮,回去了。”
姑娘有點不好意思地拉開了企圖往沈言身邊嗅的狗。
沈言呆在原地,目送著德牧慢慢走遠,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說不定是同名。
叫‘珍妮’的狗不可能就這一條。
沈言回去,剛到樓下,一直懶洋洋的雜毛小狗忽然興奮起來,“汪汪”地沖他叫,還往他小腿上亂嗅,好像他身上沾了什麼它喜歡的味道。
狗頭上‘珍妮’兩字跟著一塊兒亂蹦,兩條短腿奮力地往他膝蓋上撞。
沈言:“……”
牛。
有夢想,誰都了不起!
對于小狗的夢想,沈言表示愛莫能助,承諾明天多帶點肉干后就匆匆逃離。
早上九點,沈慎已經出去上班,沈言沖了個澡,回房間拿上手機打了個越洋語音。
語音接通,沈言隨手把手機扔桌上擦頭發,直奔主題道:“明天幾點接機?”
語音那頭笑了笑,帶了點揶揄勁。
“半夜三點落地,來吧。”
“靠,那麼晚,那算了,你自己打車回吧。”
“隨便。”
兩個人也不是互相客套的關系,沈言停下了擦頭發,問道:“怎麼樣,美帝國主義的糖衣炮彈消化完了嗎?”
“糖衣炮彈?”
趙林蘇語氣自嘲,“來接受剝削的,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沈言樂了兩下,“你自己爭取的交換名額,怪誰?”
暑期交換生這事,看著光鮮亮麗,實際卷生卷死,沈言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去,就想著暑假好好放松放松,高中讀書已經下了死勁,以為上了大學能輕松點兒,結果上了大學照樣卷,難得放個暑假,不多約幾場球,多打幾盤游戲,豈不浪費青春?
就是可惜他這個暑假也不好過就是了。
沈言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