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國內對日常生活的稱呼問題并不嚴肅,但也禮貌端正,直接喊長輩名字岳或確實有點不太習慣,悄聲回應:“好。”
司機跟林是非說話:“Lin,Haven't been back for a long time”
—林,好久沒回來了。
“對啊,波斯叔叔,”林是非以身作則地喊,稱呼完接著說道,“國內學業忙,現在畢業了就回來了,帶著我愛人。”
岳或忙跟著喊了聲叔叔。
小神經病竟然真的把喜歡的人帶回來了,波斯立馬回應,和岳或對視時眼里暗藏驚訝,不過態度并未過分親近,只跟對待熟人一樣,沒搞特殊行徑。
幾人上車后,波斯手握方向盤發動引擎,藍色的眼珠透過后視鏡看后座的林是非,瞪眼確認地說道:“Uncle…… Persia?Oh, hell ”
—波斯叔叔?哦,見鬼。
岳或:“……”
他們果然直喊名字習慣了。
車子一路行駛沒拐彎,大約二十分鐘后,繁瑣高聳的歐式建筑便在十點的陽光下泛著閃目的光,與國內的莊園相比,是完全不同的奢靡。
花園艷復,各色花瓣都是最繁盛的時期,開得又密又大,望眼無際,香氣襲鼻。
當天林是非送的向日葵扶郎花再次浮入腦海,走前和大橘一起交給爺爺奶奶暫且照顧了,但沒根的花注定活不長久,還是有土壤水分陪伴的好,岳或側身問身旁:“寶貝,這些全部都是玫瑰品種嗎?”
“對,外婆很喜歡玫瑰,外公就種了很多,這些全是他自己打理的。”林是非把岳或無意間相互糾纏的指節打開,嵌入指縫消除他的緊張,“白色的叫芬德拉,淡粉色是戴安娜,紅玫瑰卡羅拉。”
這得耗多少心力才能把花種這麼好啊,岳或問道:“它們的花語都是什麼?”
車身傾頓,到了地方。林是非打開車門讓岳或下車,園前白階上站著幾道身影,中間的兩道最為醒目。
言蓉清端雅的面容染有興奮愉意,先朝言千黛招手:“過來我看看。”
言千黛過去抱住她喊媽媽。
夏風掠撫,銀灰色的發擾了眉眼,索德斯汀沒管自己,抬手摸了把言千黛的腦袋。
言千黛笑喊:“Father。”
“小或,你來了啊。”言蓉清的眼神投向兩個小輩,定格在岳或身上,“怎麼長這麼好看這麼高啊,快讓外婆好好瞧瞧。”
脊背沒有絲毫佝僂,當年的車禍似乎只在她臉上留下了些能被察覺的病弱,未曾掩蓋周身的任何優雅與知性。
岳或立馬上前半步,乖巧地喊:“外婆。”
前兩天晚上交學費時,林老師說過如果想要和外婆擁抱,要先征求外公意見,岳或規矩地沒伸胳膊,果然問索德斯汀:“外公,我可以抱抱外婆嗎?”
嘴巴微動本打算說頭次見面開場白的薄唇即刻閉上,索德斯汀深綠色的眼睛在陽光下情緒莫辨,冷酷道:“No……”
言蓉清淡淡地瞥他,不疾不徐地緩聲:“重說。”
“……”
親女兒抱言蓉清就算了,不讓其他人抱,索德斯汀委屈地撇嘴,舉手投降:“Okay,Yes”
好像比林是非還幼稚,岳或心中那點在路上積攢的僅有的無措消散殆盡,甚至有點想笑。
他伸開胳膊和外婆擁抱,都不用自己紳士地不觸碰言蓉清背后的衣服,只是剛做了預備的張開動作,索德斯汀就掐秒表似的把岳或拉開了,用英文義正言辭道:“好了抱完了都進去吧。”
身后手掌賦在岳或肩背,林是非撐腰適時出聲道:“我還沒和外婆擁抱呢。
”
索德斯汀母語迅疾:“抱什麼抱你又不是三歲。”
林是非挑眉:“就要抱。”
“小變態。”索德斯汀不屑嗤笑,轉而對岳或招手,“第一次見面,外公我很喜歡你。”
“我們老外見面都會用擁抱表達友好,過來。”
林是非立馬抓住岳或胳膊自行往別墅走:“不抱了。”
索德斯汀:“嘖。”
入目所及的裝潢和外建筑相輔成,就是很歐式的風格,只不過要更富麗堂皇,寸土寸金到連角落都散發著極致揮霍如土糜爛奢華的氣息,數名女傭悄無聲息地忙活,未發出任何動靜。
飛機奔波整夜,就算休息了也難免疲憊,午餐比較簡單,用完岳或就和林是非到房間休整。
窗戶朝著幾乎望不到邊際的花園,數種不同顏色的玫瑰被一覽無余。
岳或新奇扒窗探身去看,窗欞邊緣的陰影未讓他直接暴露在陽光底下,藏于光的邊緣,自然風光毫不吝嗇地在他周身鍍上一層淺顯惹目的金線,這剎那,所有花卉都像失去了本有的顏色。
“戴安娜的花語除了優雅還有初戀,”林是非望著岳或的側影,“是外公剛和外婆戀愛時種下的。”
“我借外公的花,贈賦我的星星——我的初戀。”
粉色的戴安娜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出去采摘的,有十一朵,根莖被粉色的禮物絲帶捆扎,岳或回首還未反應,懷里便被塞了開得極盛的粉玫瑰。
心臟怦跳不止。
林是非單手負在背后:“白色的芬德拉花語是只對你一個人鐘情。”
“我從 14歲至今,所做所行所堅持都是為了你一個人,我會對我的星星鐘情至死。
”
十一朵被米色的禮物絲帶捆齊的芬德拉送到岳或手里,花瓣晶瑩剔透,猶如潔玉,蕊心帶點淺淡的粉色,是冰清玉潔不染塵埃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