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特麼的……閉嘴吧。”岳或把風衣的領子豎起擋頸側,抑制著聲色罵,“我下午還要考試呢,你再說就影響我了,勸你適可而止。”
“就你話多,”他報復般地抬腳狠狠踩了林是非一下,“不跟你說話了。”
“不要。不說了,不要不理我嘛,”林是非積極認錯,“老公,我錯了。”
岳或把手揣進口袋,紅著耳朵冷酷無情:“哼。”
水彩考試在下午兩點,現在還差幾分鐘到十二點,林是非已經提前訂好了餐廳位子,直接過去就行。
位置就在前方兩百米左右的地方。
真要談起季節,此時用初冬形容更貼切。
這邊地段的道路兩邊的綠化樹是香樟樹,樹葉沒有隨著深秋的襲過而變得光禿,它總是在反復凋謝、生長,幾乎不受季節影響,仍然綠意盎然。
頭頂的陽光被枝葉切割成數道灼目的光斑灑下,在微風掠過時影影綽綽。
有幾點不規則的碎光落在岳或的臉頰,將那片潔膩的皮膚照得有些許透明。
林是非沒忍住伸手去碰,指尖溫柔得猶如晨露染花。
好想和星星結婚,好想把他鎖在家里只能一個人看……可是他還沒有到法定年齡,可是他不可以那樣做。
他的星星是自由的,他要尊重愛護星星的一切。
“怎麼了?”岳或側眸,抓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再揣入風衣口袋。
“Darling。”
“嗯?”
“我還想說最后一句話。”
“……”
剛才他口出凰言,被岳或制止才老實,如今竟然還想要說?
“不準,”岳或瞪他,“把嘴巴閉上。”
“不要嘛,”林是非腦袋靠近,長發蹭向岳或頸側,“再說最后一句——求你了老公,讓我說吧。
”
“……”
頸側肌理被柔軟的發觸碰有些癢,但岳或并沒有避開,反而脖頸微仰,把頸間未被襯衫衣領收攏完全的肌膚露出,目光深沉地和林是非對視,很想看看他的腦子里天天都在想些什麼。
林是非眼眸里的笑意只剩下很淺的尾韻,認真轉而攀染,盯視的每秒里都挾有深情。
餐廳近在咫尺,過去街對面就是,周遭的行人也多了些,過會兒肯定不好說悄悄話。
這麼耗下去不行。
最終還是岳或先敗下陣,忍著莫名的羞赧別開視線,嘟囔著催促:“你快說。”
在樹影的斑駁中,林是非眼底剩下的那點笑也被收斂,只余滿目執拗。
他伸手整理岳或的衣領,指節不小心擦過人的下頜,動作無比輕柔又異常親昵:“如果星星不喜歡我、不要我——無論是之前還是以后。”
“我會對你做的可都不止侵犯,我是會把你關起來,強制你愛我……哪怕只有肉體。”
他的語氣很輕,猶如在說愛人間的情話,但每句話的字眼卻都讓人想要戰栗,遍體生寒。
可岳或卻毫無畏懼,甚至眉眼還染著嬌慣的態度,神態自若地聽他繼續說。
“Darling,”林是非抬眸看他,忍不住重申,“我說過,沒有你喜歡我、管著我,我會犯錯會干壞事,會挑戰法律。”
他悶聲:“我不是騙你……我控制不住。”
他從小的自我認知就處于極端狀態,心理醫生八年的干涉雖有用但不多。
想要什麼東西,要麼自然而然得到,要麼就以自己的手段得到,反正絕對不會放手。
死都不會。
“我知道。”岳或伸手捧在他的臉側,讓他腦袋微低,唇親在他眉心處,“所以我這不是在管你嘛。
有我在,你就只能是國家的三好青年。”
“你不聽我的話,我就……再多管你幾次。”
岳或本來想說“不聽話就不要你”,畢竟大人教訓熊孩子的時候都愛這樣說,在網上看多了也會順口,可話到嘴邊便被他連忙咬舌尖吞了下去。
林是非聽不得這樣的話,這樣的“宣判”對他來說太重了。
有次岳或只是說了句“我討厭死你了”林是非便哭得泣不成聲,還說自己心臟碎掉了,導致岳或至今都記憶猶新再沒說過。
況且……“不要你”這樣的字眼連他自己都受不了,小時候老聽沈婉說這些,真的很疼,也是真的很令人恐懼。
“不用多管幾次,”林是非說道,“星星說的每句話,我都會聽的,都會做到。”
聞言岳或忽而呵笑:“在床上的時候也聽?”
林是非立馬變臉,道:“這個不聽。”
“……”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岳或抬起巴掌便抽在林是非的肩背處,罵:“狗東西。”
林是非莞爾淺笑,開心了。
“去吃飯,吃完你靠著我休息會兒,”他道,“下午好好考試。”
“好。”
—
岳或提前二十分鐘去考場的時候,林是非便選了家學校對正對面的咖啡廳。
靠著人行道的玻璃雅座,能隨時看清校門的情況,也能坐著處理點東西。
自從上次林是非向岳或點明岳釋肯定婚內出軌這件事,他便真的行動了起來。
身為很有名氣的藝術家,平常生活總是會比普通人更讓大家關注上心些,無聊閑暇的時候誰都愛看點八卦打發時間。
讓林是非覺得有些可笑、甚至不可思議的是,在和沈婉離婚的當天,岳釋就和如今的現任妻子許靜葉領證登記結婚了。
真正的無縫銜接。
好像多等段時間都是對他和許靜葉感情的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