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岳或吸吸鼻子,感受著抽搐的韌筋像是被揉開了似的,小聲道,“好多了。”
“抱歉Darling,”林是非低聲說道,“讓星星疼了,是我不好,不哭。”
怎麼這種由于自己的原因也會被當成小孩兒似的誘哄?
反應兩秒后,羞赧頓時往面頰上涌。
岳或嘟囔:“……腿抽筋兒你又控制不住。”
林是非認真道:“那我也要哄你。”
“你……”
岳或頓覺不好意思,卻又無比受用,再說不出半句話,只好閉上眼睛捧住林是非的臉重重地吻了上去。
主動和他交換津液,緊密地感受對方的聲息體溫。
“Darling。”片刻后,林是非的拇指指腹按在岳或被吮咬的唇瓣,還有點濕潤,語氣稍顯正色,“我有點事情想要問你。”
“嗯?”岳或動了動已經不再抽筋的左腿,調整坐姿,“問什麼?”
“星星別難過。”
有這樣的開場白,岳或福至心靈般地道:“是要問沈婉……或者岳釋的事情嗎?”
“嗯。”林是非點頭。
“那難過什麼,”岳或釋懷地輕笑,說道,“不難過的。”
“寶貝你問。”
安靜的思忖須臾,林是非的眸色逐漸晦暗下來。
他音色放得很低,盡量不去驚擾岳或的過往般,確認什麼地問:“Darling,他們兩個離婚的時候,你是不是已經十歲了?”
岳或想都沒想:“對。”
“十歲生日已經過了?”林是非直直地看著岳或,眼底似是含有暗示。
岳或有點懵然,但答案無比確定:“已經過了十歲生日。”
那年他和林是非在民政局對面的街道認識的時候,林是非因為被綁架又逃脫而滿身血污,他身上的小西裝馬甲都臟了。
正是秋日的天。
不止岳或的十歲生日已經過了,林是非也是。
這點完全不用質疑。
“那他們就是已經離婚了八年左右。”林是非像是重復強調似的緩聲道。
岳或點頭:“嗯。”
“嗯,”林是非學著岳或的語調很輕地說,眉眼不知為何突然染了點不容忽視的笑意,突然道,“那星星知道岳含舒今年多大了嗎?”
“……什麼?”岳或的大腦似是有點卡頓,沒很快反應過來。
但更深處的意識已經在自行回憶運轉。
大概從岳含舒會說話,她就像天生對岳或有敵意。
也不知道是哪個大人告訴她的,對爸爸的獨占讓她總是看見岳或的時候就對著他大喊:“岳或你走開!不準跟我搶爸爸。”
當時他的初中學校離岳含舒的幼兒園很近,每次岳釋去接岳含舒時,好多次他們都會不可避免地面對面遇到。
對父愛的渴望總會讓岳或很歆羨地駐足,他總是沉默、且自虐似的看著岳釋“原來也會愛自己孩子”的父親行為。
滿心難過。
他不想跟岳含舒搶爸爸,只是想讓岳釋的心里有那麼一點自己的位置。
……但是沒有。
不僅沒有,他的親生女兒岳含舒,甚至在只有三歲的時候便可以撿起地上的石頭,狠狠地擲向岳或,讓他滾。
當年未滿 14 歲還是獨身一人的岳或,身體沒被那塊小石頭砸得“頭破血流”,胸腔后被肋骨保護的心臟卻千瘡百孔地流著鮮紅的血,多年都無法愈合。
現在再想到那時候,還是能體會到不想再“品嘗”的窒息。
岳或很輕微地眨了下眼,心里已計算出數字:“岳含舒……今年得有,七歲半了。”
“女性懷胎九月,”林是非溫熱的指腹輕觸岳或的眼睛,把他方才沁出眼尾的眼淚渡到自己手指上,緩聲征問,“是什麼樣的完美時間……才能讓岳釋做到跟前妻只離婚八年,和新任老婆的孩子就已經七歲半了呢?”
岳或猝然看進林是非的眼睛深處,瞳底含著驚訝。
之前他年齡小,又滿心滿眼想得到父母、家人的關注,根本沒有想過這些,也無暇顧及。
畢竟他一個人照顧自己、努力掙錢好好生活就已經很難了。
岳或結巴:“他、他是……”
林是非便慢條斯理地把話補全:“Darling,那個人渣他婚內出軌啊。”
如果婚姻不幸福,單純的離婚在大多數情況下,兩個人都可能會有錯,也可能都沒錯。
無論是因為性格不合還是三觀不合。
可婚內出軌……就太惡心了。
這樣的人怎麼還配得到幸福二字?
“星星,”林是非撫平岳或眉宇中不明顯的褶皺,不想讓他因為別人不開心,隨即他掐著岳或的腰讓他更牢穩地坐在自己腿上,擁著他,如惡魔般愉悅地頓字頓句地低語,“他竟然曝你的照片,我也想禮尚往來……想讓他身敗名裂。”
“我可以做嗎?”
似是被林是非必做且仿佛無人能管的語氣震驚到,岳或眼睫亂顫,怕被殃及池魚似的身體不停瑟縮戰栗,眉間的靠攏被林是非的指腹強勢撫展,真的連情緒都被掌控。
但岳釋先傷害了他們……岳或抿唇吞咽口水,將那點緊張害怕強行往回壓。
那畢竟是他的原生父親,他不能真的出言支持,但也絕不會阻止。
“嗯?我沒有……聽見,”岳或身體前傾去親林是非的唇,輕聲說道,“但都隨你。”
林是非唇角揚起笑:“謝謝星星。”
“I love you ”
說著他又想起剛剛岳或聽自己說話而沒反應過來的模樣,有點想笑他,半真半假道:“星星怎麼懂那麼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