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是非在旁邊搗亂,踩在地面的腳輕微使力,先抬起一邊再落下一邊,匍匐旁移。
便讓凳子幾乎沒動靜地朝岳或的方向更加地靠近了,他貼著岳或的耳廓說:“Darling,早不了,我們的寶寶還沒……”
“啪!”
話音未散,岳或的手掌便毫不收斂任何力度,堪稱惡狠狠地落打在林是非的肩膀。
被打的林是非微怔過后,接著就輕扯唇很開心地無聲低笑。
【????】
【什麼聲音?誰在打人?】
【是室友還是崽崽?】
【敢打或崽,我立馬就把袖子捋了上去!】
【室友,不是你在動手吧?你不準打我們崽崽——(特別大聲)】
【……】
直播間的粉絲在聽到這抹尤其明顯的打人聲音后,反應尤為的激烈,全是在制止林是非動手的彈幕言論。
“不是他,是我。”岳或抬眼撇見密密麻麻的評論,甕聲甕氣地說,“……是我在打他。”
聞言,林是非適時接話以證清白:“嗯,是崽崽打我呢。”
他正經地說道:“肩膀都被打紅了,特別疼。”
聽到他說疼,岳或便下意識地側眸看了他一眼,瞳底有肉眼可見的關心。
心道他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但四目相對時,看到林是非眼里的愉悅,岳或便立馬把自我懷疑的眼神收了回來。
還小聲嘀咕:“活該。”
隨后看到有人在彈幕問為什麼要打室友時,岳或告狀:“他老在我耳邊說一些廢話……不打他打誰。”
【我有預感,室友說的肯定不是廢話】
【有預感+18位身份證號】
【說的不會是讓生小孩兒的話叭?】
【???前面的說不定你已經預言家了】
【我也覺得哈哈哈哈】
【……】
岳或唇瓣微動沒說出話,猶如聲帶受損失語。
有時候粉絲多、開直播的時候直播間里人多就這點不好。
每個人都各有想法,百花齊放,說得多了,說不定就有哪條言論和現實里剛發生過的現狀完美重合。
回都沒法兒回。
岳或也真的沒就這件事進行任何回應,只說:“畫畫了。”
被教訓后的林是非仍然不想老實,還蠢蠢欲動般地伸出根纖長的手指和岳或無聲商量:“星星,就一次好不好?”
“……”
林是非說:“我保證。”
“……”
林是非拿臉頰很輕地貼了貼岳或的臉頰,很能屈能伸地祈求道:“求求你了,Darling。”
平常拿畫筆的手都差點要不穩當,岳或深呼吸,眼睛根本看也不看他,垂眸專心調色,只在林是非像黏人的大狗似的一直音色接近虛無地叨逼叨,他才咬牙以同樣的音線回:“……再說。”
林是非開心應聲:“好。”
校園里的夜景被大塊的重色彩鋪染于紙上,路燈的光線猶如安裝它的人舍不得花錢,非常微弱,但在深夜中安靜地矗立在道路的兩邊,又帶給人一種別樣的溫馨。
畫紙上的元素很少,但該有的細節全都接近真實。
路燈明顯已經有些年頭,桿身的金屬不再具有嶄新惹目的光澤,細長筆直的影子斜現在道路中央,與之相伴的還有未出現在畫里的兩道少年的黑影。
他們應該是剛下晚自習,手里拿著薄薄的、一看便知是試卷的紙張,卷成了筒狀,還有夾在指間正在被轉動的油筆。
張揚肆意又顯朝氣蓬勃。
【啊啊啊啊啊又嗑到了,或崽真的好喜歡畫他和室友的背影還有影子啊,所以我是不是可以期待崽崽其實是想畫他們兩個的樣子的?四舍五入我早晚有一天可以看見他們!】
【誒你要是這麼說我可就激動了啊,啊啊啊啊我可以等!】
【六年了,仍然沒有看見過或崽臉的執念人士在這里】
【我也能等!】
【崽崽畫的好好,看著畫就覺得我又重回高中時代了,對了崽,你說過你要參加美術生的藝術專業考試,所以你現在有沒有決定好考哪個學校啊?】
【或崽你參加集訓了嗎?】
【……】
關于露臉的問題,岳或已經強調過無數次,他和林是非都誰不可能會主動露臉。
如今粉絲們這麼說,大概真的只是種單純的執念,先前他們還說主播和粉絲的距離要遠一些呢,不要打擾彼此的私人生活。
所以岳或沒再對這樣的言論進行回復,挑選其他的、顯然更重要的回答:“考央美學院。”
他直接說的考哪個學校,而沒有帶“打算”“想要”——以及任何不是百分百可能的詞匯前綴。猶如他勢在必得。
此話一出,彈幕便霎時先陷入了集體的沉默。
關注岳或的這幾年里,他的成績總是時好時壞,并且上升與下降都特別明顯,仿佛過山車。
他剛直播的時候不是六年級就是初一,那時候成績簡直爛的沒眼看。
所有人都說他怪不得這時候就開始直播,原來是上學不行。
然而他初二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成績算是突飛猛進,雖然不能和真正的學霸比擬,可絕對在上游行列,中考甚至還考上了市重點。
緊接著到高一他就又開始滑鐵盧,成天考全校倒數第一,高二開學前夕直播時還說自己只要成年大概率就會輟學。
成年了打工掙錢才合法。
最后巨大轉折再次降臨,升入高二的岳或重新高飛,成績令所有人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