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是場宣戰。
以后的陳家,大概率都別想好過了。
陳銘川只覺得太陽穴處的青筋都在無法抑制地跳動。他垂首狠掐眉心,越想越覺得心氣無法順暢,最后實在沒忍住抬腳就狠狠地踹在了陳譚淵的大腿上。
后者前兩天剛被打,其中被打的地方就有腿,因為這一腳不收力氣的狠踹,陳譚淵竟然直接單腿跪下了。
他狼狽地扶著沙發,才沒有雙腿全部下跪。
“都是你自找的,”陳銘川狠著面色,咬牙切齒地說,“你對得起你媽嗎?!”
“她生前教給你摸人腰?”
陳譚淵吼回去:“我說了我沒摸他!”
“證據呢?!”
陳譚淵張嘴頓時啞聲。
當初他對沈婉漫不經心說的話,如今全都像報應似的如數反擊了回來。
讓他根本無從辯駁。
原來被冤枉是這種感覺,真的……令人窒息。
怎麼會這麼難受。
陳銘川則又道:“那你想強迫岳或,難道也是假的?”
“沈婉讓你拿你媽媽發誓你可是沒說話!你也要不承認?”
聞言,似是又想起兩年多前的那個晚上,岳或聲音顫抖、手持兇器的顫抖可憐模樣,陳譚淵抿唇,手指無意識地捏緊沙發邊緣,面色蒼白。
陳銘川深呼吸,冷聲:“你到底是有多想不開才會去招惹林是非……你這輩子,算是完了。”
“趁早死了趕緊重新投胎做人吧,”他氣得口不擇言,稍微冷靜后還是不忍看陳譚淵就這麼被弄死,漠然地給出了相應的辦法,“或者……等你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你去求岳或原諒,他現在深得林家喜歡,只要林倚白不再針對你,你就還有得救。
”
陳譚淵眼睛都紅了:“我死都不去!”
“那誰讓沈婉把他帶進咱們家?”他踉蹌著站起身,仍對之前和岳或的相處無法忘卻,堅持己法,幾乎是失去理智地要給自己的行為蓋上正確的戳印,“我就是想上 他怎麼了?你上 他媽我上他媽的兒子又怎麼了?哪里做錯了?”
陳銘川當即拎起不遠處的椅子,隨即——
“嘭!”
*
“……誒啊。”手機突然從手中滑落砸在額頭產生的痛感非常明顯,岳或剛醒沒多久的意識都全部清醒了,唇間更是不自主地發出低呼。
他當即坐起身,抬手捂住腦袋,趕緊安撫地進行按揉。
幸虧剛才扭頭迅速,不然砸到鼻子,砸巧了說不定能砸斷鼻梁。
岳或十分鐘前才睜眼睛,林是非沒在身旁,按照以往的經驗肯定是在樓下做早飯呢。
此時沒人管著,岳或就很容易賴床,平常早自習都是被林是非又哄又抱地拽起來才去。
所以他就想玩會兒手機,刷刷新聞什麼的,沒想到屏幕剛打開首頁就有條自主推送,說是陳家長子陳譚淵道歉。
等再看到林倚白直接劃分立場的回應,岳或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眼眸微瞇想湊近點兒瞧……然后就手滑了。
把自己砸得不輕。
“怎麼了,Darling?”林是非剛推開臥室門,打算喊岳或起床讓他洗漱下樓吃飯,就見他捂著腦袋,方才似乎還聽見了一聲響,再看到此時被隨意丟在旁邊的手機,林是非便明白了,連忙走過去把他的手拿開,“松手快讓我看看。”
“我看看有沒有被砸紅。”
“……應該沒有吧。”岳或剛醒的頭腦讓他有些許委屈地把手放下,抬手讓林是非觀察自己的動作也很乖順。
他開口說道:“我就是想看看新聞,手機掉了……它好重。”
方才肯定是手機尖銳的邊緣砸下來的,岳或的額角都被砸紅了,而且看起來會有起小鼓包的趨勢。
林是非眉尖輕蹙道:“給星星換個新的手機,不要它了。”
“……”
岳或有點好笑,道:“你幼不幼稚啊。”
林是非對著那點紅輕輕吹了兩口微冷的氣息,岳或說不疼了之后,他才抬眸問道:“星星看見什麼了?手機都沒拿穩?”
岳或便把方才的事用三言兩語說了,問:“你看見了嗎?”
“嗯,看見了。”林是非點頭,隨即道,“Darling,有什麼感覺?”
被問及此,岳或當即很認真地開始感知自己的感受。
以后的陳譚淵會怎麼樣,他能夠猜到,他再次嘗到了被爸爸媽媽、被伴侶保護以及支持的濃郁感情。
雖然岳或確實不想讓林倚白他們,因為他而惹上一身像陳家這樣的腥臭,但他確切地知道林家不會受到傷害,心里很安定。
在前方有人伸手救他、拽他一把的時候,岳或必須要緊緊抓住,從容淡定地向前走。
而且,親眼看著本就應該受到制裁的壞人被懲罰,岳或很……
“我高興。”他嗓音有些睡醒不久后的喑啞,說話很輕,卻更堅定誠實,“我很高興。”
聞言,林是非便也跟著開心起來,他身體前傾,用幾不可察的力度吻在方才岳或被砸出紅點的額角,道:“Darling,垃圾都會被一個一個徹底解決完的。”
岳或眼眸半闔:“嗯。”
—
兩個人直到周五的時候才返校,因為周六周日是高三生的第一次月考,林是非不會讓岳或錯過這樣的摸底考試。
而在家的這幾天里,林是非果然遵守了承諾,沒有做任何亂來的事情,只較為專心地和岳或寫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