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下去了……”岳或忽而哭出低泣的聲音,抬手握拳便捶在林是非后背,但由于他醉酒,又因為被抱著無法借力,此時不僅四肢發軟,還找不到完好的著力點,打人都是軟綿綿的,他頗有些氣急敗壞地說,“你剛才……還說不,不吵架……不打架的……不然就全都,是你的錯。”
“林是非你,你又騙人……嗚嗚嗚嗚……我會,離家出走的……嗚嗚嗚你要是,再對我不好,我就會……離家,出走……”
“你敢。”被威脅的林是非連忙向上提了些岳或的身體,將他穩穩地抱緊,不讓他真掉到地上,而后自己也出聲威脅,“你敢離家出走試試?”
他眸光很沉地緊盯著岳或的面頰,低聲:“星星跑一次,我就把你抓回來一次。抓回來后會怎麼樣……”
“Darling,你知道的吧?”
岳或肩膀霎時微抖,隨即似是察覺到這樣的話是真的會讓林是非不安,他的本能頓時傾身親了下林是非的嘴巴,小聲:“不敢……也不跑……我喜歡你。”
“寶貝不要……情緒過激。”
林是非轉而回吻,嗓音都喑啞了:“Darling,I lov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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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岳或酒醒得差不多,不再像個三歲小朋友似的那樣哭鬧不止,林是非才帶著他去洗澡,洗漱完已經是凌晨三點,岳或還沒挨到床就覺得特別疲憊,挨到后更是直接閉眼就睡。
但等林是非掀開被子同樣鉆入被窩,岳或還是驚醒了。
他意識明顯未全部歸攏,眼眸半睜半闔,些許茫然地盯著林是非。
隨即,岳或的腦海里忽而記起傍晚期間,他看到林是非和杜杰請假的聊天記錄,記得杜杰有說讓他們在家要好好地完成各科老師布置的作業。
可國慶放假的這三天,第一天他們出去玩了,第二天林是非過生日舉辦成年禮宴會,第三天他們仍然在……玩兒。
誰還記得有作業這回事啊。
這要是擱以前,就按照岳或沒林是非管著便根本不會好好學習的性子,作業沒寫就沒寫,反正他也不愛交。
但如今由于他們要晚幾天去學校,不知想起什麼,岳或就很想寫作業。
“怎麼了?”林是非躺下將岳或擁入懷,沒忍住抬手用指側輕掃了下他纖長的睫羽,感受著那股顫動如數傳達到自己的肌理之上,柔聲問道,“Darling,怎麼不閉眼睡覺?不困嗎?”
“沒有,我困。”酒醒大半的岳或聞言連忙快速回應,嗓音有“宿醉”的啞,說道,“林是非,咱們從學校回來的時候……帶了好多試卷。”
林是非點頭:“我知道。”
岳或音色很低:“我還……一張都沒有寫呢。”
言罷便堪稱眼巴巴地覷著林是非,猶如跟人商量事,但又明顯沒什麼底氣,有點緊張。
林是非怎麼可能聽不明白岳或的意思,莞爾淺笑,故意似的開口問:“星星想寫作業?”
岳或點頭:“嗯。”應完怕人覺得自己心不誠,他又沙啞著嗓音強調,小聲,“……想寫。”
林是非應:“那明天——是今天,等星星睡醒了寫。”
“嗯?”顯然沒料到這麼快會被同意的岳或還有點懵。
但在意識到林是非到底說了什麼后,防止人反悔,他連忙開口出聲道:“好。”
不過林是非會答應并不是因為良心發現,且自身非常不愿意不和岳或繼續玩,他只是記著傍晚的時候在客廳玄關,岳或對他表現出的“抗拒”,確實有點怕的模樣。
林是非擔心會真的嚇到岳或,再讓他以此真的抵觸,所以不能再胡鬧,得乖巧……甚至老實點兒。
“但是星星做題仍然需要我給你定分數線,”林是非垂眸看進岳或的眼睛深處,道,“考不到會怎麼樣,星星知道吧?”
“……”岳或剛剛才放下去些許的心瞬間又提起來,他不情不愿地應,“噢。知道的。”
“好了,沒欺負你。”林是非將此時有些溫涼的唇輕微地印在岳或眉心處,憐惜又虔誠,音色很低,“星星趕緊睡吧。”
“嗯。”岳或不自覺地眼眸微闔,讓睫羽垂下。
徹底睡著前,他又想起一件事,不過沒再睜開眼睛,只有些含混不清、猶如低喃地喊:“林是非……寶貝。”
聞言,林是非頓時湊他更近了些,讓他可以只維持這樣如撒嬌般的音色說話。
怕驚擾岳或的睡意,他幾乎只用聲息回著應道:“嗯?怎麼了,Darling。”
岳或把自己又往林是非懷里塞了塞,很小聲地道:“你跟我說……你跟爸給陳銘川兩種解決方法的時候,我們有人證……是真的有嗎?”
當時在宴會教訓陳譚淵,林是非很謹慎,專門把人踹到場中燈光波及不到的場外邊緣。
那里視野很灰暗,林是非打人時又是用后背對著場中央,他的身體幾乎將陳譚淵跪倒在地上恨不得要蜷縮起來的四肢全部遮擋,按理說沒有人看見。
如果有人作證說確實是陳譚淵“摸”了林是非,想要對他進行猥褻,林是非只是在做相應的自保防衛,那當然是好事。
可岳或害怕還有人看見林是非在單方面的毆打陳譚淵,這樣的話,陳譚淵就也會有人證了。
在雙方都沒有“影像”這種記錄性的直白證據時,人證便會起到直接作用。
如果雙方都有了人證,那這件事就會成為“平局”,誰也撈不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