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先前岳或的耳邊連續響了八九個小時的聲音,不算昏睡過去的那個小時,他此時的神識微清,突然覺得這股安靜讓人很不適應。
半睡半醒間,岳或滿腦子都在想林是非。剛開始,之前空有理論經驗、沒有實踐經驗的岳或看到林是非的……size ,就有點想打退堂鼓。
他當時被林是非吻得有些神志不清,垂眸的瞬間頭腦才霎時清醒了不少。
“林是非,你……”岳或將垂下去的眼瞼抬起,看著映在他眼底的身影,而后似是從對方的眼底瞧出了深沉的偏執,他莫名覺得有些發慌,怯怯地小聲提醒著說,“你……的……你有點嚇人。”
“有嗎?沒有。”林是非捏著他下巴繼續和他親吻,不讓他做出往后躲的舉動,還努力地推銷自己,道,“Darling,我很溫柔的。”
“嗯?”岳或將信將疑,確認地問,“真的嗎?”
林是非斬釘截鐵,異常篤定地說:“真的。”
岳或信了。
最初時他確實溫柔,光準備都有足足一個小時,差點忍成忍者神龜,就怕岳或會受傷生病。
……但岳或還是后悔相信了他說的溫柔鬼話。
突然想到這點后,差點就要徹底睡著的岳或猛一激靈,趕緊睜開了雙眼,他想起還有事情沒和林是非商量。
恰在此時,林是非剛好從樓下回來掀開被子,將岳或輕輕地擁進懷里,打算相擁入眠。
然后他一垂眸,就和岳或來了個四目相對,林是非當即有些好奇:“星星怎麼沒睡?”
“林是非。”岳或嗓音莫名夾雜著委屈,小貓收爪尖輕輕撓人似的。
林是非呼吸微窒,道:“怎麼了?Darling。”
岳或強行驅退極困的意識混沌,道:“我要跟你說事情。
”
林是非即刻正色,道:“星星你說。”
“你以后……以后不能再那麼兇了。”在林是非長達幾百個日夜的帶領下,岳或說話雖然有時候會害羞,還會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但卻從不會藏著掖著,知道要很直接地說出來,這是解決問題的根本,他委屈地問,“你那樣對我……是想把我弄死嗎?”
他現在是徹底理解了蘇爾讕當初對他的警告,果然要在林是非成年的時候離他遠點,而且是有多遠就應該離多遠!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岳或真的悔不當初。
意識到岳或的話題,林是非有些微的怔愣,過程中他沒覺得有什麼,此時蓋棉被純聊天,他卻突然覺出了一股被控訴的不好意思的感覺,耳根都有些發燙。
“Darling,”林是非擁緊岳或,說道,“我有分寸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且——我的命才是真正地握在星星手里,你能夠對我‘生殺予奪’。”
“還有就是……”他音色漸低下去,用已經干得差不多了的額前碎發去蹭岳或的額頭,像黏人的大型犬撒嬌一般,“星星睡過去之后,我就帶你去洗澡,沒有再欺負你了……Darling,不要生我的氣,我以后不那麼兇了,不要怕我好不好?真的,我發誓。”
岳或撇嘴:“……哼。”
他又沒說是那種怕,只是誰被這樣對待,誰都會怵啊。但岳或現在不要明著說,就要讓林是非難受一會兒。
林是非祈求著道歉:“星星要打我嗎?”
他很認真地說道:“我讓你揍我出氣好不好?”
并不是變態的岳或頂著困意拒絕:“不要。”
林是非有些沮喪:“那星星要怎麼才能原諒我。
”
“Darling,告訴我好不好?讓我哄哄你。”
臥室中靜默半天,岳或才似是思忖完畢,抬起眸子很小聲地說道:“以后你……克制一點。”
這才第一天而已,岳或就讓他克制。
林是非抿唇,道:“好。”
岳或更小聲道:“垃圾桶里的那個東西……最多使用三個。”
竟然還要限制他次數。
林是非也有點想委屈了,但他乖順地應:“好。”
岳或確認:“說到做到。”
“……”林是非點頭,“說到做到。”
話落岳或立馬伸出手,只露著做出彎鉤形狀的小手指在林是非眼前,像幼兒園小朋友似的尋求最保險最純粹的承諾:“我們拉勾。”
方才那點想要從眼底溢出的委屈轉瞬消散,林是非的心都要因為岳或的所有小行為而軟化成水,柔得幾乎能要他的命。
他同樣伸出小手指,和岳或勾在一起,道:“好,拉勾。我永遠不會騙星星的。”
言罷似是想起什麼,林是非又很有自知之明地補充道:“除了在床上。”
岳或:“……”
岳或被他說得差點想笑,強忍著那抹笑意,頓時有些羞惱地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腰。
但他確實真的放心了,就如林是非自己說的,他從來不會騙岳或。
安心下來的岳或眼睛垂闔,困得實在要撐不住。但被一再限制的林是非似是有點不服,確定岳或不會再生氣之后,他在人耳邊緩聲說道:“Darling,你明明有說很舒服的。”
經此提醒,岳或的腦子又不受控地想起,林是非雖然兇,但他一直在注意岳或,勢必要讓彼此都達到最大的愉悅狀態。
“你還說讓我快……唔。”
岳或立馬伸手,精準地捂住了林是非那張會說話的嘴,沒睜眼,咬牙道:“狗東西,你再說話信不信我就讓你滾下床?”
林是非頷首:“不說了,不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