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或并不打算再主動提起這件事而去哄林是非,畢竟提一次就是加深一次的印象。
沒必要。
思忖片刻,岳或倒是又惦記起林是非在樹下說過的話……他有點緊張。
那時候他被林是非的直言不諱弄懵了,面紅耳赤中,完全不知道還應該再說什麼。
現在再想起,岳或就開始不自主地反思,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給出的承諾太多、太過了啊?
如果林是非真的不心疼他不可憐他怎麼辦?
“寶貝。”岳或極輕地喊了一聲。
林是非垂眸看他:“嗯?怎麼了Darling。”
岳或唇瓣囁嚅,不知道該怎麼具體開口,但這種事只能直來直往,不能拐彎抹角。
不然再被安上什麼故意勾引的名頭,絕對是得不償失。
認真地思及到此,岳或便有了力量。
他抬起眼瞼,直直地看進林是非的眼睛,讓人也能夠觀察到他眼底帶著的、明顯的不安,用很輕很輕的音色問:“你真的會把我……玩成破布娃娃嗎?”
二人視線一個稍上、一個稍下,安靜地對視片刻,林是非不會騙岳或,依然直截了當地抒發心中最真實的想法,單字回答得鏗鏘有力:“會。”
“……”
岳或喉頭瞬間哽住,這次是真的說不出話了,只有耳尖快速地攀染上矚目的緋色。
操,為什麼覺得有些害怕的同時,又覺得有點期待刺激啊?
他也已經進化成變態了嗎?
在心里認清自己感觀的岳或趕緊扯起被子,嚴實地蓋住自己的耳朵,只露出一雙此時的長睫正在不規律撲閃的眼睛。
林是非忽然道:“星星是在期待嗎?”
“……”
岳或嚇得屏息,用不知為何有些濕漉漉的眼睛瞪林是非,甕聲甕氣地道:“我沒有。
”
“你有。”林是非道,“星星現在就在害羞。”
“……”
被幾次三番拆穿最真實的自我,岳或連脖子都紅了,但他卻又覺得氣不過,被子底下的手熟練地找到林是非的側腰,而后手指使出力氣掐住,沒有絲毫震懾力地威脅道:“你閉不閉嘴?”
林是非乖順:“我閉嘴。”
岳或命令:“睡覺。”
“好。”林是非心底升起愉悅,終于覺出了安心的情緒,低聲說道,“晚安,Darling。”
……
岳或最近沒有直播,但他每晚下了晚自習,回到宿舍都會畫畫。不是畫學校專業課的美術老師安排的美術作業,而就是畫自己的東西。
和往常就在學習桌旁直接畫畫不同,這些天岳或畫畫都是坐在宿舍的窗戶邊,空白的畫架背面正對著門口。
所以只要林是非不專門走過去探頭看,他便完全看不到岳或畫的是什麼。
不知是第幾天被冷落的林是非拽過一把椅子,坐在岳或的正對面看他認真地“工作”,滿臉都寫著不高興,可又明顯不敢鬧脾氣。
他只乖巧又安靜地坐著看岳或在畫架前手執畫筆馳騁,沒有上前去觀看這幅畫的創作過程。
但真實情況其實是——不是林是非不想看。
他真的很想知道星星在畫什麼,可是岳或不讓他看。
岳或第一天把畫架搬出來挪到窗邊的時候就說:“這些天不準看我畫畫,這是給你的成年生日禮物。”
“你要是提前看了,我就不給你了。”
此話一出,林是非哪里還敢造次,只能認命。
就是苦了這些天,下晚自習回到宿舍不能跟岳或“玩”,林是非憋得難受。
不過還好,國慶如期而至。
全體高三生放假三天,而林是非的生日就在10月2號。
一個月前言千黛跟林倚白送給岳或的別墅,每天都有人過去打掃,里面裝潢完整設施齊全,拎箱便可入住。
所以這次國慶放假,林是非和岳或拿著書包就去了新別墅。
只有他們兩個人。
岳或成年時就已經和林是非去過那棟別墅,此時過去自然不陌生。
聽說他們去了新家,不知為何,言千黛和林倚白竟然誰也沒問為什麼。
搞得已經提前找好借口編好瞎話、唯恐嚇到長輩,所以還想對他和林是非的關系暫且隱瞞下去的岳或,都有點無所適從。
他總覺得他似乎是暴露了。
……可如今不是讓他想這些的時候。
臥室天花板的精致吊燈亮著些微刺目的光,岳或蓋著被子躺在床上,胸腔后的鮮紅心臟完全無法控制地“撲通撲通”跳動。
如擂鼓般聒噪。
手機屏幕上的首都時間已經跳向23:58。
再過兩分鐘就是10月2號了。
他和林是非光洗澡就耗費了兩個小時,差點洗掉層皮。
徹底洗漱完,林是非便去了書房,說要……穿小裙子。
思及到此,岳或“害怕”得趕緊把被子扯緊蓋住整張臉,只露出雙眼睛盯著天花板,而后又緊張得身體想要蜷縮,耳根都紅了。
小裙子……
這時候明顯已經有些“色令智昏”的岳或,完全忘記了蘇爾讕當初對他的嚴肅勸告。
——離18歲的林是非遠點。
“咔噠。”
臥室的門把手被人擰動,發出很輕微的動靜,岳或的呼吸頃刻微窒,連眼睛都不敢眨動了。
林是非推門進來,明明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卻仍然將門關好進行反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