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送畫的話,他又要在畫紙上畫什麼,才能讓人牢記一輩子呢?
就畫……
夢里的畫紙剛被完好地鋪就于畫架上方,畫筆還未準備,所有畫面便突然變幻成了其他的光影。林是非雙臂有力,強硬地從身后擁抱著岳或,掐著他的下巴讓他從眼前的鏡子里,看著彼此的面容,以及光潔的兩道身體。
岳或眼眸慌亂,握住林是非掐他下巴的手腕,有些許失措地失措喊他:“林是非……”
“噓——”林是非的雙眸被映射在鏡面之中,眼底濃烈的沉與欲毫不遮掩,他食指輕豎在岳或的唇邊,“星星,睜眼好好看著,我是怎麼……進攻的。”
伴隨著最后字眼的落地,岳或霎時便慌得不行,突然就掙扎起來想要逃跑,可他甚至連脊背都沒能挺直而起,就被林是非以電影里那道相同的“姿態”給緊按下去,把他的雙手牢牢地別在身后控制。
“林是非!”
“Darling……”
耳邊忽而傳來和夢中相同的音色,但比夢里的要更真實。
可岳或就是醒不過來。
最后意識到林是非在叫他上早自習的時候,夢里的林是非正好愉悅地在他耳邊說:
“Darling,感受到了嗎——I got into you”
“撲通!”
猶如受到什麼驚嚇,岳或猛地從夢中醒過來,身體不受控地激靈,反應劇烈地翻身坐起。
而后他霎時去看在他耳邊說話的林是非,腦子發懵,表情卻仿佛見鬼般趕緊往床的另一邊爬了幾公分,被睡到微微翹起的頭發絲兒都帶著慌亂。
察覺到一大清早自己就被抗拒了,不知想起什麼,林是非第一次沒有不高興,也沒說“不許遠離我”,他只是沉思片刻,忽然不由分說地湊近岳或,用逼問的姿態出聲道:“Darling,怎麼剛醒就這副表情啊?”
“不會是我在夢里欺負你了吧?”
“……”
聞言,岳或的呼吸下意識屏住,耳根瞬紅,在已經開燈的宿舍里特別的顯眼。
“嘖,”林是非跪坐床沿緊挨岳或,抬手捏他的耳垂,明目張膽地感受那股微燙的熱度,說道,“我好禽授啊,在夢里都不放過星星。”
“啪!”
“你走開。”剛醒的嗓音還軟糯喑啞,岳或非常大力地拍開林是非的手,隨即快速地換掉睡衣下床,直奔向浴室。
第一次沒有被林是非半擁半抱地哄著起來穿衣服上早自習。
林是非看著他堪稱落荒而逃的身影,左邊眉梢不可抑制地挑起。他真的太好奇了。
等他們磨磨蹭蹭地洗漱完畢踩著點去教室,并肩走在路上的時候,林是非忽而傾身湊到岳或的耳邊牛頭不對馬嘴地問:“我進去了嗎?”
“……”
剛剛才自行恢復得差不多而想要找些話題說的岳或,聞言立馬喉頭哽住,憤然地瞪林是非。
后者蹙起眉尖,直言不諱地評價出聲:“不會沒進去吧?那他也太沒用了。”
“……”
岳或不理人,加快腳步朝前走去,還順手將校服的拉鏈拉到最頂端,遮擋晨風的涼爽。他唇瓣輕咬住半個拉鎖頭,讓校服衣領保持直立,很好地遮蓋住兩邊耳朵。但依然還完露在外的耳朵尖卻是通紅的。
林是非了然,懂了,他兩大步追上岳或,沒事找事地繼續招人煩,道:“原來是進去了。”
“你再說。”忍無可忍之后岳或壓抑著音色咬牙出聲,“林是非,我真的不跟你說話了。”
“不要嘛。”林是非立馬變得乖巧老實,小心握住岳或的手腕,拇指指腹摩挲那道腕骨,積極認錯,“我不說了,星星不要不跟我說話。
”
岳或傲嬌低聲:“……哼。”
*
在校的兩周過得很快,周五如期而至。
等兩周后的國慶過完,全體高三生就是一個月回家一次了。
現在剛開學,學校怕學生們會太不習慣,所以給大家緩沖的時間,告訴他們也不用因為高三了就把自己搞得過于緊張。
放學時,岳或正在和數學試卷的最后一道大題斗智斗勇,林是非在旁邊迅速算完答案,打算回家后再給岳或講解。
等寫完后班上的同學已經都走光了,校園里的所有學生也都已經走得差不多,沒幾個身影再在這里徘徊。
“剛才那題的結果我是不是算錯了?”岳或跟林是非并著肩往校門口走,側首確認道。
“嗯。對。”林是非牽住他的手,說道,“公式用錯了,數也代錯了,回去跟你講。”
經過總結,最后一道大題的最后一問的題目,岳或的錯誤率很高,對目前的他來說還是太難了,畢竟以前最后兩道大題他都是直接放棄。
聞言他也不覺挫敗,反而知道這很正常,還有一年呢,慢慢來:“好。”
“林是非,我們……”
岳或的話音戛然而止,眼睛直勾勾盯著學校門口的方向,同時在心里道:終于來了。
“星星?”察覺到他的忽而停頓,林是非有些疑惑,隨即便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而后面色頃刻轉為冷淡。
就像寒假的那個傍晚,沈婉在校門口來回踱步徘徊,今天她是在等誰不言而喻。
等沈婉站定在原地,而伸著脖子朝校門口過來探索尋找的視線時,岳或一把拽過林是非的手腕重新回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