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里沒有籠……子,”他匆匆略過那個還未主動對岳或說過的名詞,說道,“我真的怕控制不住自己,先讓我冷靜。”
那枚明顯是手銬上的鑰匙被極力推給岳或,言罷,只聽兩聲清脆地“咔嚓”聲,林是非用一把玫瑰金的金屬手銬把自己拷在了床腿。
他盤腿坐在地上,下巴放在床沿處錯眼不眨地盯著岳或,給他制造出相對安全的范圍。
那把手銬沒有鎖鏈,他就只能完完全全地待在床邊的地面,哪里都不能去。
岳或覺得眼睛酸脹酸脹的。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剛才被林是非揉搓出來的“不堪”,故意說道:“你就這樣把我扒凈,然后又不管我是嗎?”
林是非的眼睛頓時半垂看風景,片刻后他才抬眸道:“星星朝我這邊坐點……離我近點。”
岳或磨蹭過去,安靜地坐在床沿。他肌理線條優美的小腿垂落至床邊,腳后跟輕磕床側,沒發出絲毫動靜。
林是非道:“我沒手。”
岳或微微抿唇,小腿無意識地繃緊,踩在床沿邊緣,甚至還拿前腳掌輕輕踹了林是非那只沒受傷的肩膀一腳。
林是非的長發凌亂地落于肩側,把方才肩頭被不小心咬出的整齊傷口遮擋些許,愉悅地彎眸輕笑,而后他輕微啟唇,垂首去認真地親吻岳或。
岳或第一次有點嫌棄他頭發礙事,傾身過去幫他攏著,不讓那些柔順又漂亮的發絲蹭到自己的肌理,不然很癢。
……
窗外的雪不知道是不是下大了,時不時就有點被風掠過玻璃的動靜。
岳或想,他現在還是很想知道為什麼蘇爾讕不對林是非進行心理暗示。
也讓他忘記小時候的那段過往。
不然他肯定能少很多痛苦。
林是非怕自己傷到岳或,仔細地親完他便自行乖巧地安靜下來,也沒說讓岳或幫他,他下頜依然貼著床面,緊盯著岳或看。
拿手機之前,岳或主動征求林是非的意見,說道:“我現在要跟……蘇爾讕繼續交流了?”
聞言林是非眸色有些暗,但他沒有拒絕:“嗯。好。”
所以岳或就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或:【蘇醫生,你為什麼不對林是非進行心理暗示,也讓他忘記那時候的事呢?】
自從被林倚白打電話叫醒之后,蘇爾讕便沒再睡,專等著岳或可以回復他呢,此時見到消息直接秒回。
他很冤枉:【我讓了啊,可我的心理暗示對林沒用啊】
或:【啊?】
Su:【林的心理狀況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哪怕是第一次接觸我,他都知道我要干什麼,他對外界的一切都非常警惕,所以我的心理暗示對他完全沒用。】
Su:【現在他能好好跟你正常交談就已經是質的飛躍了,說明他還算有好人的潛質[狠掐人中自救.jpg]】
今天晚上岳或的心臟真的飽受折磨,一直在疼。
他覺得如果今晚哄不好林是非,不讓他感覺到切實的安全感的話,自己就也不會好了。
或:【那你重新暗示我,我想要想起來,可以嗎?】
蘇爾讕想說,他們現在又沒有面對面,有點困難誒。
但他打字回復道:【你在林的家里,有沒有見過一只很可愛的小熊玩偶?】
岳或下意識抬起眼眸看向了對面的書架置物柜。那只通體棕色的小熊玩偶臉上揚著極其可愛的笑容,安靜地坐在置物柜的頂端格子中。
或:【就在我對面。】
Su:【小熊是你的。】
七年前,沈婉和岳釋去民政局離婚,小岳或流著眼淚坐在臺階上安靜地畫畫。
白色的畫紙上畫了爸爸媽媽和年年。
他在心里祈禱,希望爸爸媽媽不要離婚,緊接著便抬起淚眼朦朧的眼睛看眼前的景色。
林家家大業大,商業場上的利益更是大為天,為了錢,有的人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林家的小少爺便是這樣被綁架的。
兩個同為十歲的孩子,所表現出的情緒截然不同。
岳或用哭得視線模糊的雙眸看見一輛黑色的車飛速駛來,又突然跌跌撞撞地歪曲路線,再到猛然剎車停住。
小林是非手里握著匕首,明顯是不顧一切從兇手的手中奪過來的。
在半開的車窗中,他動作兇狠地將匕首的尖端刺入車后座的男人手臂中。
他才十歲而已,但卻已經有了完全臨危不亂、果敢傷人的力量,明明被綁架的是他,他卻好像沒有絲毫的懼怕。
而且他還知道避開惡人的要害。
警車把那輛車團團圍住,小林是非卻不等他們發號安全的指令,便靈巧決絕地跳車。
他矜貴的小白馬甲都被血色染紅了,臉上也有被手掌狠狠摑出的紅指印,腫了起來。
那時林倚白還在后面的警車周圍,沒趕來,小林是非全身顫抖地握著被血染紅的匕首。
他好像很冷,坐在路邊,整張臉都蒼白得不像話,不許任何人靠近。
除了真切地見到父母,不然他不相信任何人。
周圍都是陌生的面孔,小林是非直勾勾地瞪著他們,陌生驚懼的感觀瞬時將他如數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