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你怎麼了?”陳銘川看她狀態不對,忙走過來輕撫她肩膀詢問。
察覺到陳銘川的到來,沈婉心里亂成一團,下意識向旁邊挪動避開陳銘川的觸碰,隨即反應過來她又覺得可笑,腳下重新挪過去。
她眼尾發紅,搖頭道:“我明天要去親自找年年,這些話肯定是林家那個孩子教給他的,他怎麼這麼可惡!年年不會……他不會對我這樣說話。銘川,我明天要去找年年,我要去找年年……我要去把他接回來……”
她翻來覆去地重復,陳銘川真察覺到她的不對了,忙答應下來:“好,好,明天去。”
*
“星星真的沒有難過?”林是非重新躺下,把岳或擁進懷里打算一會兒便真的睡覺。
岳或搖頭,回答:“真的不難過。”
林是非吻岳或的發頂,用誘哄的語氣低聲道:“星星乖。”
岳或輕笑,愉悅:“嗯。很乖呢。”
林是非用下巴蹭了蹭岳或柔軟的發,他又想起在陽臺和蘇爾讕的交流。
他說岳或會很容易陷入自我懷疑,覺得自己哪里都不好。
但他的星星就是最好的。
“Darling。”
“嗯?”
林是非道:“Darling,你真的特別好。”
“我知道你并沒有認為自己不好,但我還是想告訴星星,永遠不要自我懷疑,你的一切都值得被肯定,就算是還不夠那麼優秀的品質,它也仍然有它存在的道理,比如——被我喜歡。”
哪怕是不夠優秀的品質,它也會被林是非喜歡而存在。
哪怕岳或不乖,林是非也會喜歡。
林是非喜歡岳或,只是因為岳或是岳或。
這些話林是非并不是第一次說,但每次用雙耳聽的主人公都會感到悸動。
真是奇怪得要命,在無人在意的這些年里,受了委屈的岳或興許會難過,可他不會哭。
因為他哭也沒人能夠看見。
不會有人安慰他,更不會有人哄他。
但每次林是非這樣用平常的話語夸贊他,岳或就覺得想哭,就好像……自己真的值得。
岳或努力壓下想涌上喉頭的哽咽,輕聲問:“我值得嗎?”
林是非鏗鏘有力:“星星當然值得。”
“非常值得。”
—
兩個人晚上睡得晚,按理說早上不會起得太早,但岳或是在別人的長輩家,這個長輩還是林是非的爺爺奶奶。
想到這個岳或就不敢放肆地睡下去,早早就醒了。
而察覺到他的動靜,林是非便在同一時間睜開了眼睛。
看到岳或眼底清明,林是非少有地在他面前早上不是那麼的頭腦清醒,他拿額頭輕蹭岳或的腦袋,緩慢說道:“Darling,怎麼不再多睡會兒啊。”
剛醒的嗓音低沉又微啞,岳或沒忍住抬手捂耳朵,大早上就在心里爆粗。
操,他現在知道林是非為什麼老是說他剛睡醒說話,就像在撒嬌了。
確實像啊。
而且林是非的音色還帶著黏糊糊的膩歪,仿佛他們已經是結婚好幾年的愛人。
“寶貝,我們起床吧。”岳或輕拽林是非的長發。
林是非剛想闔上而垂下一半的眼睛剎那再次睜開,盯進岳或的眼睛,說道:“星星,剛醒的時候不要這麼喊我。”
岳或疑惑:“為什麼?”
林是非毫不避諱:“本來就會自然臣博。”
“現在徹底博起了。”
岳或:“……”
岳或:“?!”
這就是蘇爾讕醫生說的同等強度的那什麼嗎?
岳或忍著不去感受,自動跳過這個話題:“起床學習吧。
”
“嗯?”林是非疑惑,“星星怎麼突然要學習?”
岳或道:“我在你家,不學習干嘛啊,不得給爺爺奶奶一個好印象?”
“怎麼都得裝裝樣子吧。”
他都規劃好了,放假五天他要先學習四天,等最后一天再表現出終于學累了可以稍微玩一下的畫面。
在大人面前努力創造懂得好好學習的乖巧人設。
聞言林是非竟然被可愛得揚唇輕笑。
他自行恢復了會兒自己的自然反應,而后才起身把岳或拉起來,掀開被子下床去洗漱:“不學習,我們去玩。”
“啊?”岳或跟上他,看林是非給新牙刷擠牙膏,然后遞給他。
他伸手接過,漱完口往嘴巴里塞,口齒不清地問:“去哪里玩兒啊?”
“都可以啊,星星想去哪里我們就去哪兒。”林是非和他一起刷牙,從鏡子里看岳或,“想讓星星不害……不緊張擔心和長輩相處需要慢慢來。”
“我們出去玩,星星不要繃著。”
聞言岳或果然彎起眼睛,回應道:“好。”
等洗漱完,林是非把自己手上的黑色發圈給岳或,讓他幫自己捆頭發。
林是非道:“星星幫我把頭發攏起來好不好。”
岳或也不問他為什麼不自己扎,接過發圈點頭:“好。”
他左手腕骨處也有根黑色的發圈,是當初在陳家林是非給他用來圈地盤的。
在宿舍時岳或經常動手給林是非捆頭發,不需借助外物,只用手就行。
水綢緞般的長發在手指間順滑地纏繞,岳或把還散落的發絲捻起往虛握拳狀的手里送,兩分鐘便攏好了。
林是非額前有幾縷到鬢邊的碎發落下,恰好搭在眉眼,又給那張精致的面容增加了抹稍顯凌亂的美感。
漂亮得雌雄莫辨。
如果不看他頸間男性特征明顯的喉結,肯定會有不少人認定林是非是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