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說不定這頓打,今天一次就足夠了,我不想太暴力讓星星害怕。但是……如果你說話還是藏著掖著,我當然可以背著星星打你兩次、三次,懂嗎?”
譚諶眼神驚恐。
他根本無法理解,為什麼同為年輕氣盛的少年,他和馮呈兩個人卻完全不是林是非的對手。
牽扯到岳或的名字,這個人就更像是瘋了一樣,根本無法和一個正常的 17 歲少年該有的正常行徑與力量掛鉤。
馮呈方才拉架,被林是非胳膊肘狠狠懟到胃部,此時還蜷縮在地上起不來。
他臉色蒼白,真的不想再被打第二次,聞言立馬道:“我……我告訴你,我告訴你。”
譚諶制止:“馮呈!”
林是非往譚諶嘴里塞了塊碎磚頭先讓他閉嘴,看向馮呈,沒讓他說,直接自己問:“星星怕黑是你們做的?”
“……是。”馮呈說,“是二少爺說要嚇他的,我不愿意,我真的不愿意……”
得知岳或幼時是怎麼被嚇出病而上吐下瀉,需要用輸液補充營養,還沒有人安慰的經過,林是非手背青筋一道一道地暴起。
以及岳或在陳家到底遭受了他們多少言語侮辱,幾乎是——每、一、天。
林是非咬合肌微動,額角似乎也有青筋在跳。
片刻后,他又問:“星星從陳家搬出去住也是因為你們?”
“不是、這個不是!”馮呈說,“是大少爺喜歡岳……”
“咳呸——馮呈!”譚諶吐掉嘴巴里的碎磚頭,嘴都被劃破了滲出血絲,但他還是要說。
“明明是岳或自己要爬我大哥的床!就像他媽一樣!但他比他媽還要厲害,竟然敢拿刀指著我大哥!他不心虛不害怕會主動搬出去而且還不回來嗎,他……”
“嘭!”
林是非揚起拳頭重重砸在他臉上,譚諶被那拳打懵了,偏著頭就吐出一顆大牙。
隨后,像是從小到大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他“哇”地放聲大哭。
林是非再次揚起拳——
“林是非!”岳或焦急的呼喊在拐角外面傳來,其中伴隨的還有他步伐匆匆的小跑腳步聲。
林是非努力闔眸,迅速冷靜地放開馮呈起身,拎起扔在一邊的書包,冷著音色低聲:“下次躲著我走,不然你們等著。”
岳或害怕林是非一個人和譚諶他們兩個人打架會受傷,心里正急。
眼前就是小巷的死胡同,他正打算轉換步勢拐彎,就猛地撞進一道熟悉且溫暖的懷抱。
林是非順勢將岳或緊緊擁進懷中,親吻他的發,他的額,啞聲道:“我在呢,星星。”
岳或忙抬頭看他,道:“你受傷了嗎?”
“沒有。”林是非道,“我沒有受傷。”
岳或那口始終在胸中提著的氣猛然放松:“那他們……”
“不要提他們。”林是非微啞的嗓音中忽然染上了抹能被察覺到的戾氣,握住岳或的肩膀也在用力不讓他走到拐角處查看。
意識到自己情緒似乎有些激烈,他又奮力向下壓,道:“也不管他們,死不了的。”
“我們走吧,星星。”
岳或雖然有點擔心,但他覺得林是非應該有分寸,一會兒給沈婉打個電話……說下情況好了。
應該就是再被罵兩句,反正也被說習慣了,沒什麼。
而且現在看起來很不好的好像是林是非。
他點頭應道:“好。”
但他們只是剛把這條小巷走完,還沒走到大路,人影都沒見到一個,林是非就忽而停住腳步緊緊地抱住了岳或。
岳或被他抱得有些懵,斟酌著措辭,輕聲問道:“寶貝,你怎麼了?”
林是非頓時將岳或抱得更加的緊,片刻后,他開口喊:
“Darling。”
“嗯?”
林是非音色有些不易察覺地顫:“……陳譚淵想要欺負你的時候,你是不是很害怕啊。”
話音落地,岳或瞬時雙眼微睜,不可置信地透過林是非的肩膀盯向前面的虛無。
他一動不動,都忘了要回抱此時情緒不穩定的林是非,給予他力量了。只覺得整個人的腦子突然變得“嗡嗡”響,心臟都驟縮成了一團。
生疼。
岳或不知道自己此時應該說些什麼,但他能夠想象到譚諶是怎麼跟林是非說的。
頃刻間,很害怕被誤會的緊張鋪天蓋地地襲來。
他也不知道林是非會誤會什麼,但他就是忽然語無倫次地開口顫聲解釋:“林是非,我沒……我沒有爬陳譚淵的床,是……是他把我拽進他房間的。”
那時是初三暑假,高一還沒開學,林是非剛出國陪出車禍的外婆沒幾天。
因為沈婉經常會忘記給岳或學費生活費,所以他不是在畫畫就是在打零工的路上。
不然未成年的他,除了學校根本沒地方可以去。
那天他從打零工的超市回到家后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沈婉與陳銘川去外省旅游過二人世界,家里只有他與陳譚淵和譚諶幾個。
岳或進家門上樓后,陳譚淵恰巧打開房門出來。他應該是喝了點酒,臉上有點紅,見到岳或還笑著說了句:
“年年回來了。”
那時候已經發生過陳譚淵摸岳或腰的事,所以岳或對他很警惕,只是很疏離地打招呼,叫了聲大哥。
但他回自己房間需要經過陳譚淵的房間。岳或想平安無事地走過去,手腕就突然被陳譚淵溫度很高的大手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