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是非跪坐在床沿,眼珠子分毫不動地緊盯岳或, 身體也一動不動地任人給他擦眼淚。
他執拗地說:“不許星星討厭我。”
“你就……你就因為我一句話嗎?”確定林是非到底是因為什麼而傷心的岳或不太敢相信,難受時都難免有些震驚。
林是非:“嗯。”
“可我就是開玩笑的, ”岳或道, “我開玩笑的啊。”
林是非眼睛通紅, 語調極其緩慢, 如果他沒在哭的話,倒像是撒嬌。
可現在明顯不是, 他只是在極度的難過中找出理智偏執地要求:“不要開這樣的玩笑, 我受不了。”
“我受不了的, Darling。”
岳或的任何一句不喜,都會讓他覺得自己真的被厭惡了,這樣星星就可以隨時丟掉他選擇去擁有別人。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我收回那句話。”那淚珠子一顆緊接一顆地往下掉,岳或擦都擦不完。
最后實在沒辦法,他跪在床上直起身體,直接捧住林是非的臉讓他仰起頭,自己則從上到下地直視林是非的眼睛,難得些許強勢地說:“眼淚憋回去!你再哭我就把你丟出門!”
話落,林是非喉結不安地滾動,強忍極端的情緒,真的不再涌出新的眼淚。但他眼底還有濃重的水霧,蒙在眼球表面,比他直接哭出來還要讓人覺得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岳或看得心都軟了,差點大喊救命。
林是非受不了他說討厭,他也受不了林是非這個樣子啊!
岳或心慌地別開視線,只盯著林是非的鼻尖,或者嘴唇,就是不再看他的眼睛。
他用拇指指腹擦掉林是非臉上殘余的眼淚,控訴說:“你都揍我了,還不準我說你嗎。
”
林是非維持著被捧臉的姿勢動也不動,聞言道:“是星星先騙我的。”
“……”
岳或心虛,但他已經挨過了揍,這件事就扯平了,他可以懟回去:“誰讓你揍我。”
林是非:“誰讓你騙我。”
岳或不服:“誰讓你剃我小弟弟。”
林是非也很不服,聲音有點大地提醒:“是星星先騙我!”
“……”
操,沒吵的時候岳或覺得得吵一架轉移他莫名其妙覺得會被日的注意力。
現在注意力轉了,岳或覺得他根本就吵不過。
沒理怎麼吵?
但是氣勢絕對不能輸,岳或瞪林是非,抬起巴掌就打在他后背,伴隨著報仇一般沒收力的聲響中,岳或道:“你再兇?”
被如此威脅,林是非果斷閉嘴,氣勢低弱下去。
小小聲:“星星還兇我。”
“……”
“行,你贏了。”岳或主動認輸,把冠軍王冠讓給林是非。
與此同時,某種極其怪異的感覺卻越發清晰起來。
壓不住了。
想再忽視下去都不行。
岳或心道,有幾個人能對自己的好朋友有這樣的占有欲?
而且林是非這已經不僅僅是占有欲了吧?
他們……
手機鈴聲突兀地在客廳響起來,將陷入沉思的岳或神識猛地拉回,他嚇了一跳,身體微一激靈哆嗦。
察覺他被嚇到,林是非忙下意識輕撫岳或的后背,道:“星星不怕。”
現在應該有十一點半,都這麼晚了,沈婉也不會在這時候打電話讓他回去。
難道是喬晃?
不應該啊,岳或接畫單從來都只是在直播軟件后臺和雇主直接溝通,從來不會加聯系方式。
林是非注意著岳或的反應,強忍著不去問是誰,只道:“有人找你,Darling。”
語氣低沉,明顯帶著不高興的情緒,但怕岳或不開心,又沒敢太放肆地表達出來。
“我去接電話。”岳或下床剛赤足接觸到地板,他就發現自己還光著。
由于弟弟絨毛沒了,像是最后一塊遮羞布也失去,簡直不能光得再光。
床尾對面的墻壁又嵌著整塊穿衣鏡,岳或頓時和光光如也長身玉立的自己對視,整個人頓時熱血上涌。
而再一垂眸,水綢緞紅繩凌亂地躺在床尾的地上。上面還有白色的可疑痕跡。
他腦子里霎時閃過很多無法具體描述的畫面。
當時林是非在身后擁著他,下巴放在他肩膀,手指就繞在系蝴蝶結的紅繩尾巴間,非常地不老實。岳或被他摸得沒辦法,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整個人都要被逼得發瘋。
他那時候胳膊又還沒有被放開,只能小聲吸氣祈求說:“林是非,你讓我……”
林是非拒絕:“不許。”
他道:“只有聽話的星星才可以。”
但岳或最后還是嗯了,就在繩子的綁縛中。
回憶結束的岳或:“……”
察覺到岳或的視線,林是非眼珠向客廳仍然在響著的手機滑去一秒,又轉瞬收回。
他過去半擁住岳或肩頸,在人耳邊說:“只有我和星星可以這樣,永遠都是。”
“你別的朋友不可以,永遠都不可以。”
岳或反手把林是非按在床上惡狠狠地用被子蒙住他的頭,勢必要把他悶死似的,沒讓他看見自己再次涌上血色的臉頰。
岳或惡聲惡氣:“閉嘴,你給我老實點兒!”
言罷他伸手去扒林是非的校服,后者毫不反抗,非常配合地翻轉腰身伸展胳膊讓人脫。
岳或把校服扒下來后便套在身上,將拉鏈拉到頂端,充當暫時的衣服。
林是非比他高幾公分,校服大了一號,穿在身上正好能蓋住腿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