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倒不是說他在自己家每次畫完東西還得把工具藏起來,而是沈婉不給他打電話是不打,一打電話就會嚴肅地警告他不準畫東西。
岳釋是畫家,畫展也大大小小辦過幾次,但沈婉最討厭他那些不切實際的顏色垃圾,所以小時候岳或在紙上涂涂畫畫時,就會被沈婉很生氣的撕掉,而岳釋則會說他畫的東西小兒科。
岳或就害怕沈婉會突然過來查崗——雖然他心里知道沈婉根本不會來找他。
但他每次畫完還是會把工具收起來。
不知是不是岳釋的基因在作祟,又或是單純的叛逆心里,岳釋瞧不上他的小兒科圖畫,沈婉嚴厲制止他接觸這一行,雙重否定下,岳或就非要用畫筆在畫紙上馳騁。
況且這幾年,他都是靠畫畫賺取的學費生活費。
他感謝自己的熱愛,并且沒想過放下。
岳或住的地方是個比較老舊的公寓,年頭看起來很久了,墻壁泛黃,但小區勝在整潔,且一眼望去有點童年在爺爺奶奶居住的小巷子里的感覺。
在市中心這樣的地段,這里還能保留也是奇事。
算是鬧中取靜。
主要是這里房租便宜,離海城一中還不遠。對岳或很友好。
這是林是非第一次跟著岳或來他自己真正的小家,心里竟然有點隱秘的悸動。
似是他又離晚空中的星星近了一步。
“三樓的廊坊燈壞了,還沒修,所以三樓走廊有點暗。”岳或說,“你注意腳下,或者跟緊我。”
林是非:“好。”
說著直接上手握住岳或的手腕。
“星星。”
岳或踩著樓梯拾階而上,聞言應:“嗯?”
“家里的鑰匙你有幾個?”
“算上備用,兩個。”
林是非“嗯”了聲,片刻后請求道:“給我一把好不好?”
這就是要常來的意思了。
哪怕岳或不在家,林是非也能來,他可以在家里等岳或。
岳或想了想那個畫面,覺得也行。
正待回答,林是非怕他不同意似的,在三樓昏暗的空間里輕聲說:“好星星,給我一把鑰匙吧。”
“以后我嫁給你。”
第20章
三樓走廊的燈是壞的,視野果然暗。今天又是陰雨天氣,甫一到樓上,岳或便覺一股寒氣順著豎起衣領的縫隙往里鉆。
他再次咬住拉鎖頭,把下巴藏進衣服里,本就令人察覺不清的神情更教人無從探究。
林是非在晦暗的空間里,意味不明地盯著岳或耳尖。哪怕什麼也瞧不清,他仍然不會錯過岳或的一舉一動。
“說什麼呢你。”岳或含糊不清的音色語速有點快,“快閉嘴吧。”
林是非淺笑,又說:“就要嫁給你。”
跟故意的似的。
兩人走至三樓最靠近廊坊窗戶的房間,光線逐漸充盈,岳或掏鑰匙把門打開,空間狹小但很整潔的住所當即映入眼底。
開完門,岳或伸手掰開還拉他校服衣擺的手,胡亂把鑰匙往林是非手心里一塞,道:“快閉嘴。給你給你。”
小巧的鑰匙尾部掛著一個動漫的鑰匙扣,是個身穿古裝、長發飄飄的仙俠人物,看起來應該是哪款游戲里的。上面還殘留著岳或的體溫。
林是非捏了捏鑰匙,非常開心:“星星,這鑰匙扣是從哪里來的啊?”
“小攤上五毛錢買的。一塊錢倆。”岳或平靜完差點被林是非嫁給他而受到驚嚇的心情,找熱水壺去燒水。
他覺得嗓子不舒服,從早上起來就是。有點干,做起吞咽的動作還感覺喉嚨里有什麼東西在抵擋,不過異樣感不重。
可是被林是非咬過喉結之后,岳或便覺得嗓子不僅干,還有點疼了。
他拉開校服敞開領子,到空間更是逼仄的浴室里照鏡子,脖子微仰查看那點微凸起的部位。
頓時:“……”
暗紅色的昧痕面積不大,半個小拇指指甲蓋,看起來林是非很有分寸。
但那點紅完美地附著在喉結之上,顏色艷麗,張揚地宣布著他剛被滿足過某人的占有欲,一看就不是蚊子叮的。
“另外一個鑰匙扣呢?”林是非擠到岳或身邊問。
岳或看著鏡子里只露出一半臉的面容,“啪”地給了林是非一巴掌:“林是非你屬狗嗎?你看看你給我咬的。”
這還怎麼回學校?!怎麼見人?!
“不屬狗,屬星星。”林是非似笑非笑,眼神落在岳或纖長柔軟脖頸的那點紅色上,特別滿意似的,“很好看。”
岳或又給了他一巴掌。
巴掌聲憤怒地接連響起,林是非連躲都不躲,道:“星星,你還沒告訴我那個鑰匙扣在哪里呢。”
岳或沒好氣道:“在剩下的那把鑰匙上。”
單獨的一把鑰匙容易丟,串個東西不容易找不到。
一樣的鑰匙。
一樣的鑰匙扣。
林是非輕笑,愉悅地跟著岳或在小房間里東跑西跑。
而后他接過岳或從抽屜角落扒出來的創口貼,親手幫他貼在自己制造出來的印記上面。
人都會是他的,痕跡掩蓋就掩蓋了。
到中午時岳或忽然覺得自己想犯懶,有點疲乏。他把這歸因于昨晚在陳家沒睡好。
“林是非。”岳或目光從桌子上的手機電影畫面移開,懷里抱著抱枕,用膝蓋撞了下坐在他旁邊的林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