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面:“……”
藍色毛巾頂在岳或頭頂,幾乎將他的臉頰全部遮擋,林是非的眼睛細細描摹他棱角分明的臉部輪廓,說道:“星星,我幫你吹頭發好不好。”
岳或被他揉腦袋揉得有點犯困,打了個呵欠:“可以。”
他頭發的發質很軟,今天又才剪過,比較短,很容易吹干。
林是非的手指輕插在岳或發間,指節上都留下了些許洗發露的味道。
而且他身上的沐浴露香味總是若隱若現地傳入鼻腔,岳或坐在床沿倚著床柱,腦袋微微朝站在床邊的林是非傾斜,額頭幾乎要抵住他的胸膛似的。
平常從來沒有學過習,今天動腦子了,岳或覺得學習真不是人干的事兒,累得昏昏欲睡。
他腦袋一點一點的,好幾次都碰到了林是非胸膛前的睡衣布料。
“星星。”在只有一擋風的吹風聲里,林是非輕輕按住岳或的腦袋,讓他往前。
岳或額頭當即抵在林是非的胸膛前,他也懶得起來了,懶懶地應:“嗯。”
林是非垂首,鼻尖幾乎要觸碰到岳或的發:“你好香啊。”
說話怎麼黏黏糊糊的,還奇奇怪怪。
岳或微微睜眼,抬手就在林是非腰間擰了一把,讓他好好說話,嘟囔:“神經病,你用的和我是一樣的沐浴露洗發露,你不也香?”
同樣也香的林是非聞言輕笑出聲,應了聲:“對。”
岳或的手還在林是非腰間沒放下來,抓住他睡衣借力,防止自己額頭的重量全部壓在林是非身上。
聽到頭頂上方傳來一點笑音他又捏了捏林是非的腰,指腹下的側肌和方才一樣,有些敏感地下意識繃緊,但身體沒動。
岳或咕噥:“可算笑了。”
手指間的短發已經變得干燥柔軟,林是非恰巧關掉吹風,這句話便分毫不落地鉆入耳朵。
林是非怔愣,半晌才輕推岳或的肩膀讓他抬頭,有些驚訝地問:“星星是在哄我開心嗎?”
“你看你剛剛在陽臺,一副那麼不開心的樣子,我還以為是我惹你生氣了呢,”岳或抬著眼瞼直視林是非的眼睛,拿指尖戳他小腹,埋怨,“你都不知道你剛才看我的眼神是什麼樣子。”
被注意到了小情緒,林是非心底的喜歡被填得滿滿的,他極度愉悅,虛心請教道:“什麼樣子?”
就……好像要把岳或吞進肚子里似的。
又或者,想把他關在一棟房子里不讓他出去。
但這話岳或不能說出口,怎麼會有一個人想把另一個人關起來呢,肯定是他看錯了。
可林是非確實在不開心,岳或生性敏感,從小就在爸爸媽媽的各種情緒里游弋猜測,害怕自己做錯一件事會挨罵。
所以他總能輕易地洞察身邊人的情緒,特別是他想要在乎的人。
“什麼樣子啊。星星?”林是非指背輕碰岳或的臉頰,上下摩挲,“告訴我一下。”
“就……”岳或抓住林是非不老實的手,也不知道這人怎麼老愛對自己做這些小動作,好像怪癖,幸虧他不反感,還覺得癢癢的挺舒服,不然非撓他不可。
岳或隨后胡謅:“就覺得你要在晚上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把我干掉,然后再毀尸滅跡。”
聞言林是非又怔愣住了,心道他剛才的眼神這麼殘暴這麼可怕?
再垂眸發現岳或又打了一個呵欠,根本沒有任何真心編瞎話的樣子,林是非就知道岳或是騙他的。
但岳或既然說起這件事,那就證明他方才的眼神一定是不友善的。
林是非很怕嚇到岳或,經此蹲下身,把自己放低,說:“星星,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的,我可以發誓。”
岳或點頭:“我知道啊。”
林是非還不夠放心,聲音都收斂得低卑:“你不要怕我。”
“我怕你干什麼,又不是閑得蛋疼。”岳或對林是非招了招手,等人湊近,吹風機頓時開了全檔,往林是非長發上招呼。
他說:“頭發太長了,好難自然風干。我幫你吹,別動。”
林是非蹲著,手放在岳或的大腿處借力,乖巧:“不動。”
*
杜杰這幾天滿面出風,高興得像是中了一百萬彩票,還是稅后一百萬的那種。
其他老師見到,難免會問一嘴他最近有什麼開心的事,被問的杜杰頓時更加開心,說我們班上的岳或同學開始學習了,晚自習都不逃了。
別班的老師一聽是這麼個事兒,表面上笑著附和,心里肯定不會當回事兒。
而且一個倒數第一,還是全校里的倒數,現在開始學習大概率也沒得救
他高一基礎都沒打好。
而被班主任逢人就夸的岳或痛苦萬分,仍然在對著高一的數學卷子大眼瞪小眼,和它用意念對罵。
經過最近的折磨,他一個晚自習已經可以把一張試卷做到填空題了。
“怎麼不寫?”林是非看著岳或和填空第十題柏拉圖,出聲問道。
岳或雙手托臉,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瞪著卷面上的空白處粗聲粗氣道:“我不會寫。”
“那你為什麼不問我。”今天下午放學可以回家放小假,這是最后一節課了,上的自習。
林是非也已經等了岳或整整一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