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是非視線在上面停留,眼睛又下移到岳或的校服,后背掛著根被扯斷沾上身的青草。
他蹙眉,伸手把細長的青草葉捏住拿下來,已經知道岳或中午放學去干什麼了。
星星果然沒有聽話,應該得到小小的教訓。
但林是非只是先問:“你有沒有受傷?”
數學老師已經在講課了,雖然目前只是在說這學期的數學進度如何進行安排。
但岳或確實在認真聽老師說話。
耳邊冒出聲音他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不知道林是非問的是什麼,眼神都沒給,只是向林是非那邊稍稍側身:“嗯?”
林是非便將手上的那根青草亮給他看。
岳或隨眼看過去。
頓時:“……”
淺淺呼吸了兩下,岳或垂死掙扎:“我只是去操場玩了一會兒,沒翻墻。”
林是非眉尖輕蹙,眼神從上到下打量他的身體,再問:“你受傷了嗎?”
岳或搖頭:“沒有。”
林是非點頭,不知道有沒有信,道:“晚上回宿舍檢查。”
岳或:“……”
岳或:“?”
檢查?檢查什麼?
怎麼檢查?!
“嗤。”這時林是非忽而低笑一聲,說,“沒翻墻,你頭發是我隔空用意念給你剪的?”
“……”被直截了當地戳穿謊言,岳或惱羞成怒,抬拳就要打人。
林是非急忙握住他的拳頭包在手心,趕緊順毛,哄道:“好了好了不兇,不說你了。”
“但是星星,像今天這種不聽話的情況再出現第二次,我會難過的。”林是非抬眸認真地看進岳或的眼睛,不再玩笑。
岳或今天翻墻出去,沒有想著告訴自己,林是非覺得他的星星總是把他排除在外……但這還不是最主要的。
最重要的是岳或只是出去了一趟,回來后便非常不高興,肯定是有人惹他不開心。
可岳或目前逃避和林是非討論這個話題。
林是非不能逼問,更不能在班上這樣的地方逼問,會得到適得其反的效果。
只能先找到一個著力點,等晚上再說。
“再有下次,我就……”林是非放輕語氣,在岳或耳邊說了句什麼。
話落岳或猛地瞪大眼睛,扭頭不可思議地看林是非。
他唇瓣顫抖耳尖通紅,又羞恥又憤怒,壓抑著聲線沒忍住爆粗:“你特麼敢扒我衣服打我…屁股?”
后面兩個字他幾乎是咬碎了牙齒才質問出來。
特麼林是非當他是三歲小孩兒?還需要用打屁股蛋這樣的教訓方式?
林是非些許好笑的看著他的反應,但忍住沒笑,只道:“試試。”
岳或冷靜了,林是非平常平常挺狗,但他是個體面人,怎麼會干出這種不體面的事情。
他冷笑一聲,根本沒信。
因覺得不可置信產生一瞬間的羞恥而通紅的耳尖也火速回歸正常,褪去了滾燙的溫度。
直到晚上回到宿舍,岳或才體會到林是非有多可怕。
平常會逃晚自習的岳或,在今天的晚自習上被林是非監督著做了套數學卷子。
高一的知識。
他和卷面上的數字以及公式大眼瞪小眼,雙手抓著頭發苦大仇深,在心里罵道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岳或初二三的成績不錯,不然也考不上市重點,有過帶腦子學習的經驗與基礎。
高一雖然整整一年“吃喝玩樂”停步不前,可有林是非在,倒不會真的沒救。
“原來我在國外時你都是在騙我,你根本沒學習。”林是非指著演草紙上剛算出的數字,提示岳或讓他代入,“還天天跟我挑好聽的說,說你學習了。
”
岳或邊不情不愿地代入,把筆捏出了拿刀的架勢,想砍人似的,邊興沖沖地懟:“誰跟你說好聽的了?”
身為特別難管的刺頭,岳或誰的話都不聽。
除非有個人真的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待在他身邊盯著他,他才能聽。
林是非太了解岳或,他知道自己出國的一年,岳或絕對不會跟學習達成友好的相處,此時這樣說,也只是怕他頭一次真正的面對高中數學題會撕卷子,偶爾分散些他對學習的憤怒。
“好了別生氣,你看這里很好算。”林是非揉岳或的頭,給他順快要炸起的毛,說道,“你用 1 試試。”
最后整張卷子只堪堪寫完選擇題,最后兩道還空下了。岳或最終還是摔了筆。
“嘭。”
“不寫了!”
晚自習上都是寫東西的,他這氣憤一摔的動靜頓時傳遍了整個班級。
校霸無緣無故發脾氣,眾人都驚了一跳,忙回頭去看。
而后他們就見林是非輕笑一聲,點頭低低地說話,校霸的憤怒頓時被撫平,不氣了。
眾人:“???”
什麼情況?
而且校霸竟然在做卷子?!
林是非哄著岳或說:“那就不寫了。今天晚上寫了十道選擇題,星星好棒。”
只有自己聽見林是非說了什麼的岳或得了一通夸獎,生氣都不再好意思。
那就只能不氣了。
*
晚自習放學后,林是非拉著行李箱緊跟著岳或進了宿舍,門關上發出輕輕地一聲“咔噠”。
再次瞧見兩人進了同間宿舍的肖洋對白喬感嘆:“或哥不僅有了同桌,還有了室友。”
白喬深沉:“畢竟是童養媳嘛。”
肖洋想了想林是非的臉,點頭認同:“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