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林是非垂眸,說:“我還以為是……”
岳或:“什麼?”
因為那個陳先生。
林是非沒把這句話說出來。從真正見到岳或之后,他胸口一直放不下的那股緊張晦暗生息終于落下去,整個人都放松了。
他右手臂放于桌面,冷白的皮膚與棕黃色的桌面形成鮮明對比,淡青色的血管附著在手臂顯現分明,身體微微前傾,靠近了岳或,幾乎將他困在桌棱與墻壁之間。
瞳孔里的人影變大,岳或視線立馬從林是非手上收回,忍住沒作出后仰姿勢。
“星星。”林是非低喊。
岳或耳朵微癢,低應:“干嘛?”
林是非:“我好想你。”
“……”
岳或臉皮薄,他知道這只是好朋友好兄弟間的情誼表達,現在大家都這樣。
可林是非這樣說話,就特麼跟表白的架勢似的,耳朵尖都想溫度上升。
“你,好好說話。”岳或糾正他的表達方式。
林是非無聲笑了下,他再次身體前傾,靠岳或更近。
今天才發的新書被岳或立在桌子上,稍微彎腰便能把他們遮擋。
“以后別再拉黑我了,不要讓我找不到你,”林是非看著岳或的臉,用商量的語氣道,“好不好。”
大家都馬上要步入成年人的行列了,讓他找不到什麼的,這不是會成為常事兒?
這個岳或不能保證。
但他還沒有理有據的開口,便聽林是非又道:“你以后要是再敢拉黑我,我就弄哭你。”
第5章
最終岳或還是沒能逃成第二節 的晚自習。
林是非就坐在旁邊,還坐在外面靠過道的位置,出去上個廁所都要被問去哪兒。
不說的話林是非就把身體徹底面向岳或,抬眸看著他,不讓他出去。
“去哪兒?”林是非一條腿正好卡在岳或板凳的外緣,腿太長,腳底都直接抵住了墻壁。
岳或要是想出去得抬腿跨過去。
下課的十分鐘,同學們沒事干了,可以心安理得地玩了,但一向鬧騰的下課時間今天格外安靜,目光可想而知都射向哪里。
岳或頂著全班若有似無的視線,只覺頭皮發麻,好像他是那個在動物園里被圍觀的熊貓,只能又坐下了。
肖洋拉住白喬的袖子,發現驚天秘密般小聲得出結論:“這倆人一早就認識!”
白喬同樣小聲回:“我看出來了。”
不止他們看出來了,全班都看出來了。
這樣被堵著,岳或報備要干嘛的時候肯定不能說是打算出去翻墻,所以他理直氣壯地說:
“上廁所,你也要去?”
林是非當即起身:“走。”
岳或:“……”
回來了。那個一見他就愛管他的林是非回來了。
可岳或是想出去剪頭發,不是真的要上廁所。
“或哥,你不是要翻墻去理發店?”肖洋疑惑地問,“這都下課了你怎麼還不走?”
林是非的眼神輕飄飄地落過來。
岳或:“……”
而后校霸忽而起身,暴躁地抬起胳膊要打前桌。肖洋看他巴掌揚起頓時在心里哀嚎怎麼新來的沒挨打,他卻要挨打了?嚇得連忙捂住臉縮肩膀:“饒命饒命饒命饒命!”
只是那巴掌還沒落到他身上就被一只冷白勻亭的手截住了。
林是非握住岳或的手腕,沒讓他碰到肖洋一分一毫,拉起他往外走:“不是要上洗手間?”
岳或被他拽得只能跟上他的腳步,還在身后欲蓋彌彰地解釋了句:“是要上廁所,不是想翻墻…出去。
”
沒聽見這句話的就算了,聽見這句話的人都瞪大眼睛表現出了震驚。
校霸被管了?還管住了?
為什麼?!
岳或聽不到眾人的心聲,只在兩人并肩的那一刻,突然在心里下意識爆了句粗。
臥槽,他現在怎麼比我高?
岳或驚疑地看林是非,初三暑假他們倆明明差不多來著,都是175左右。
一年過去,岳或現在182,但目測此時的林是非比岳或還要高兩公……三公分。
岳或:“???”
帶著一抹被身高擊敗的挫敗感,兩個人就這麼真的一起去上了個廁所。
岳或心里發愁,這還怎麼去校外啊?
只能等放學大家都回宿舍的時候了,就是不知道林是非被分到了哪個宿舍。
他大概率是走讀吧。而且晚自習這樣的時間,安排起宿舍應該會比較麻煩,班主任肯定會等到明天再說。
所以他今晚肯定得回在海城的家。
林是非沒書,課桌上空空如也,岳或看他可憐,抽了一本英語教材書給他。
“星星。”林是非音色有些繾綣,好像有些困的樣子。
岳或眼睛視線滑成余光。
林是非確實有點懶散,眼睛上都蒙了層困倦的水霧,他遞給岳或一個東西,說:“幫我把頭發扎起來吧。”
他初三暑假開始蓄長發,快開學時外婆出事去國外,中間有兩個月岳或見證了他的頭發從短到能扎起小啾。
沒少拿皮筋兒幫他扎頭發。
聞言岳或連問都不問,自然而然地接過林是非手里的黑色發圈,動手幫他把頭發攏起來。
動作毫不生疏,猶如他們從未分開過一年。
片刻后,岳或:“……你頭發怎麼這麼多?”
和剛留長發的時候不同,那時候幾乎只有發尾在變長,很好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