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離開民宿后,就剩了我和靳哥和一頭豬。
靳哥坐得離我們遠遠的,一臉嚴肅地捧著手機刷擦邊視頻。有次我無意看到了。
楊復從墻邊的報刊雜志架子上抽了幾份,坐到我旁邊的單人沙發上看了起來。
我不應該理他,但我就想氣死他。于是我陰陽怪氣地問:“看得懂嗎。”
他眼皮子都不抬一下,邊翻邊笑著說:“我是文盲,又不是瞎子,我看不懂字兒就看圖唄。”
氣死我。
我不理他了,起身回屋里睡覺去,靳哥跟著我走。
我睡了一覺起來,已經是傍晚了,民宿老板叫我出去吃飯。
都開吃了,沒看到楊復。
我以為這貨復燒了,就說我去看看。
總不能讓人倒在人家民宿里吧?那多晦氣啊,影響群體形象。
Dylan咦了一聲,問我沒看手機嗎,楊復沒給我留言說嗎。
我拿起手機看了下,什麼都沒有,就問Dylan楊復應該給我留言說什麼。
Dylan說:“我們把車修好回來,他就說有事急著走。你在睡覺,沒叫你。”
我過了幾秒應了一聲。
回屋后,我把楊復拉黑了。反正留著也沒用。
那天之后,我再沒看過楊復的直播,平時眼睛掃到他的消息、甚至只是帶楊字或者復字我都嫌晦氣,趕緊跳過去。
他既然鐵了心不想復合,那就不啊,難道我會覺得很可惜嗎?
過了一個多月,范叔暗戳戳地向我刺探軍情。
我想了又想,不知道怎麼說,就沒說,假裝沒看到,索性不回復他。
這當然不禮貌,但如果我回復,很容易不小心說出不禮貌的話。
反正都不禮貌,就從源頭做起吧。
我想,在楊復他媽媽和范叔的眼里,我就是個名副其實的白眼狼,甚至還有點拆白黨那意思。
仔細想想,我在大部分人眼里可能都是這形象。
但是,我不在乎,他們愛怎麼想怎麼想。
范叔我可以不回消息,然而,傅椎祁就在公司上班,他一直沒退股,現在直接往我辦公室跑,跟我說,楊復自打出來,再沒沾過葷,男的女的都不碰,平時叫去唱歌打牌都不去,最多吃個飯,吃飯的時候勸酒不喝,別人說顏色笑話,他就閉緊嘴巴只笑不搭腔,好幾次把氣氛搞僵了。吃完飯,好說歹說都非要趕著回郊區那個農家樂去,出家人都沒他恪守清規。
最后,傅椎祁說,那些都算了,要只是那樣,他就不費這個心了,可現在楊復都開始抄經書了,神神叨叨的,他怕。
你怕你就別搭理他啊!
我很無語,暗暗地給了傅椎祁一個白眼。
怎麼的,不亂搞關系還值得我夸一句還是怎麼?
傅椎祁真是閑得蛋疼。
“請你不要再拿這種和我沒有關系的事情來找我。”我盡量客氣地這麼說。但如果他繼續糾纏,我就會不客氣。
傅椎祁哎呀一聲,看起來很愁:“你倆那麼多年感情,你怎麼舍得啊。”
“他讓你來的嗎?”我問。
他理直氣壯理所當然:“不是,他倒是讓我少管閑事千萬別來騷擾你。”
“……”我都被他逗笑了,請問他,“那你為什麼?”
傅椎祁欲言又止了一番,樣子做作得要死,我正要客氣地跟他說如果不方便說可以不說可以馬上離開我的辦公室,他終于難以啟齒地啟齒了:“小喻說,他原諒我,就跟你和楊復復合一樣不可能。
那我尋思著,你跟楊復復合了,小喻不就沒理由不原諒我了嗎,那他不就得原諒我了嗎。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邏輯沒錯吧。”
“……”
我平靜地做了幾個深呼吸。
在這突然而短暫的時間里,我莫名地仿佛進入到了唐駿銘的精神領域。
——喻兼而終于清醒過來了。早該分了。
但馬上我意識到不對,沒多想,脫口而出問道:“但你倆不是還在一起……”
我今天中午還看到喻兼而又去傅椎祁辦公室呢。
傅椎祁長嘆了一聲氣,蹙著眉頭跟我說:“他現在只是還為了他哥那邊應付我……我想要他的真心。”
他這話實在是令我惡寒,忍不住戳穿他的險惡用心:“你不想給錢了。”
他沉默著看我,看了很久,幾度想開口說點什麼的樣子,但都沒說。
當然啊,這種混蛋當然就無話可說啊。
第115章 楊復適合這種小乖乖,肯定能很好地滿足他要頂事兒的大男子主義。
被我戳穿險惡用心的傅椎祁無話可說, 夾起尾巴灰溜溜地滾蛋了。
我剛礙于人情場面,白眼只能不動聲色暗暗地翻,這下子, 看著他的背影, 我趕緊用力地狠狠地又翻了個大白眼。什麼東西。
下班的時候,行云來接我。今天是周五。
他復讀一年再戰高考,當了我的校友、隔著好些輩的學弟,現在幾乎每周末都回來。
今天他說想跨越大半個城區去一家新開的餐館吃飯,最近這家餐館在網上評價挺好的。
這兩年,行云的性格開朗了很多, 課余時間自己打工賺了些錢, 經濟獨立了,比起以前, 他舍得“吃喝玩樂”起來。
只是,可能是因為他比他大部分同學都大幾歲, 多多少少在私交上有一點代溝的影響,所以吃喝玩樂的對象總是我(附帶我的貼身保鏢靳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