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作鎮定,說:“剛和你說了,我現在沒打算開始新感情,還是說,你要像楊復一樣強迫我?”
過了幾秒,他松開我,臉上有些赧色,說:“抱歉,我……一時情不自禁。我不會的。”
“我不能再對人失望了。”我說。
他忙向我保證:“我會尊重你的意思,黎川,這麼多年我都等了,不急于一時,我有足夠的耐心等到你愿意走出上一段失敗的感情、開啟和我的未來。”
“如果我一直走不出來呢?”我問他。
他溫和地說:“那我就一直等。”
我沒再看他,示意他開門。
他打開門,我走進去,環顧他的房子,是非常簡潔的風格,白色調,外面很少雜物,很干凈,很冷清,倒是和他平時給人的感覺不同。但說不定他的內心就是有這麼一面。
我很直接地問:“邊西川來過嗎?”
他說:“沒有。這是我今年才買的,連我母親都沒有來過,每周一鐘點工人會過來深度掃除,其余時候我都是一個人。”停了下,他說,“你如果介意的話,我讓工人不過來了。”
“不用。到時候我在客臥不出來就好,讓她不用打掃那里面。”我說,“如果到了周一我還在這里的話。”
我想現在楊復已經差不多快到這里了。
就在我那麼想的時候,門禁響了起來,池鄭云走過去應答,保安說一個自稱楊復的男性訪客想上來。
池鄭云看了我一眼,溫和地對保安說:“拒絕他。”
保安應了聲就掛了。
池鄭云走過來,說:“不必拘謹,”他忽的不好意思地笑了,話卻很直接,“我們都快三十了,不是高中生了,坦率地說,你很明白我對我們未來關系的期待,而我想,你愿意給我機會幫助你,其實是愿意給我另外的機會。
所以,你完全可以提前行使身為這里另一位主人的一切權利。”
我沒接這話茬,只問洗手間在哪里。
他指給我,我過去上了洗手間,洗了手出來,他給我大致介紹了下房子的布局。這是一套復式大平層,主臥和一間大的次臥在樓上。
我們來到樓上的大次臥,他說:“我很愿意你睡主臥,但我想你不愿意。這間房的東西都是新的,只是需要換下床品,一直鋪著,可能有點灰。”
我點點頭。
池鄭云出去接電話了,我坐在次臥的床沿上,四下里看了下。小陽臺落地窗外的景色很好,滿目都是郁郁蔥蔥的青木,綠得像我們每個人的頭頂。
想了想,我把手機開了機,頓時跳出來楊復的無數來電和消息,將近一分鐘才跳停。
但停了幾秒,最新的又來了,催我下樓去。
我硬氣地回他:不報警是我對你最后的義氣,你好自為之。另外,把我證件寄快遞過來。不寄的話,我去掛失補辦也沒問題。
他飛快打了過來。
我拒接,并且再次關機。
過了會兒,池鄭云在站在門口敲了敲門,說:“有需要可以叫外送,都是只送到樓下大廳,由保安送上來入戶。這座樓的物業安保做得很不錯,而且一層一戶,就算楊復今天就買了這里的房子做業主,也到不了我們這層,你可以放心。”
他還是不夠了解楊復。楊復可能會從別的層打洞……這聽起來很荒謬,但我相信現在的楊復完全干得出來。
第99章 在所謂的愛情面前,我們都卑微到失去自我。
看得出來, 池鄭云求偶的欲望十分強烈,態度非常積極。
這倒也正常,他給我寫了這麼多年的郵件, 終于我要利用他了。
當然, 他并不知道我是要利用他。
大概在他的視角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可他并沒有真的精誠,所以金石假開一下不算對不起他。
反正我是這麼為自己開脫的。
我總是接觸渣男,環境熏染,我也成了渣男,這很理所當然。
這套房子的廚房特別大, 分了中西餐冷熱鍋等不同的區域, 各類餐廚具更是花里胡哨品種繁多。
池鄭云邊洗菜邊跟我介紹,說他裝修的時候特意讓人打通了相鄰的房間、現有的餐具廚具都是他精挑細選的。
像一個在和人炫耀自己玩具的幼兒園小孩, 有點幼稚,但其實我挺喜歡他這一面。
我坐在島臺旁, 不緊不慢地剝著大蒜,沒說話。
他把洗凈的食材瀝水,一面側過頭看我, 問:“是不是沒想到我現在還是喜歡下廚?”
我沒說話, 只是看著他。
他意有所指:“我很長情的。”
“也許只是因為以前被壓抑得太嚴重, 逆反心理作祟。有個道理叫做,白月光得到了就會變成剩飯粒, 朱砂痣得到了就會變成蚊子血。”我很理性地這麼分析。
他笑了起來, 轉過頭去繼續清洗食材,半晌, 就著水流聲說:“我和楊復不一樣, 我是家庭主義者。如果我能像他那樣幸運地擁有你, 一定不會做辜負你的事,我們會是世界上最溫馨的家庭。”
“邊家不會同意的。”我說,“他們看不得我好,不是嗎。”
他過了十來秒才接這話,說:“我可以護住你。”
我起身,把剝好的大蒜拿去放在水池旁。
他轉頭看我:“黎川。”
我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