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一會兒,柔聲道:“別怕,我不會讓邊家欺負你的,這件事我會解決的。”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說。我真的不在乎邊家,不在乎邊西川,我在乎的只是他。
半晌,我問他:“楊復,你真的像池鄭云說的那樣,是嗎?”
他還有僥幸心理:“他說我什麼壞話了?肯定瞎說一通。你別信他,他就是嫉妒我。”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我說,“那天他在我辦公室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他一下子不說話了,抱著我的手緊了緊。
我深呼吸一口氣:“楊復,其實他說的是真的吧?你一直在給邊家做事。”
“那姓池的話你也信。”他還在試圖狡辯。
“那你告訴我,我辦公室里的竊聽器是誰裝的。”我問他。
“什麼竊聽器?你辦公室里有竊聽器?”他問。
我推開他,他急忙把我拉住:“川兒你聽我解釋——”
我一點都不想聽他的辯解,那些都是謊言,根本沒有聽的必要。于是我打斷了他的話,看著他的眼睛,說:“所以你突然很急切地找了一堆小孩的資料給我看,要我領養,我拒絕之后,你就先斬后奏抱個菲兒回來。因為你通過竊聽器聽到了池鄭云告訴了我你和邊家有聯系,你怕我確定這件事之后離開你,你知道我有多接受不了你給邊家做事。你急于用小孩綁住我,如果時間足夠的話,我甚至懷疑你會想辦法去代一個我親生的孩子出來。楊復,這些,我冤枉你了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我說你冤枉我了你會信麼?你現在就是已經假定那個竊聽器就是我放的了,我說什麼你都不會信,你信池鄭云你都不信我,你怎麼就不懷疑那是他放的呢?要不然就是別人為了竊取公司機密呢?說不定我辦公室里、傅椎祁辦公室里都被放了竊聽器呢?”
我正要說話,他抬手制止我,語氣緩和下來:“行了,別說這些了,先回去吧,我來開車。有事回去說,行吧,這邊不能停久了,等下交警過來了。”
我想了下,說:“我開。”
他點了下頭,靠回去,系上安全帶,沒再說話。
我倆沉默著回了家,進了客廳,我說:“接著說吧。”
他很不耐煩地緊皺眉頭,但說話的語氣算是很溫和:“沒什麼好說的,川兒,竊聽器不是我放的,你要實在不信你報警抓我,行吧。”
“那先不要說竊聽器的事,”我說,“來說你是不是給邊家當白手套的事。”
他反問我:“你是首席財務官,你不清楚公司的帳嗎?跟邊家有一毛錢的關系嗎?”
“楊復,你不要跟我來這套。”我說。
他雙手叉腰,很無可奈何的樣子,盯著我的眼睛,說:“哪套?你非得信池鄭云的那套?”停了下,他過來拉我,“今天事兒多,你受委屈了,就胡思亂想。別想了,洗個熱水澡,睡一覺,醒來就沒事兒了。”
我甩開他的手,看了他一會兒,轉身上樓。
也許他是對的。
我洗了個熱水澡,出來進了被子,閉著眼睛想睡覺,可是很久都沒睡著。
突然,有人發消息給我,手機接連響了好幾聲,我把手伸出被子,在床頭柜上摸索著把它拿過來,側躺著打開看。
是Santa。
這個人很久沒給我發消息了。我一度想過刪除他,但最終還是沒有,只是清除了聊天記錄。
倒不是為了防楊復,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楊復會偷看我手機,只是單純的不想再看到那些楊復在外面“玩”的照片而已。
也許是一種鴕鳥行為,把頭埋進沙子里就沒有危險了,把照片刪掉,那些照片就從來沒存在過。
我打開對話框,這次Santa沒給我發照片,而是發了幾段語音。
這令我愣了下,以為是Santa和我說話,心里想著如果是認識的人,那我可以試著從聲音里辯聽出他的身份。
于是,我特意去拿了耳機過來戴上,然后靠著床頭軟枕,按下語音條。
我聽到了楊復的聲音:“怎麼了?”
另一個有點耳熟的聲音撒嬌道:“想你了。”
楊復笑著說:“那怎麼辦,過來陪你?”
另外那道聲音嗔道:“你就只會說好聽的,真要你過來,你就沒空了。”
楊復吊兒郎當地揶揄道:“怪誰呢,誰讓你非得當這個明星,屁股后面全是狗仔,到時候拍到了。”
我怔了下,腦子里突的閃過什麼,還沒來得及得出結論,心先已經涼了。
那道聲音憂傷地說:“狗仔倒沒什麼,萬一被黎川知道了……他本來就很討厭我,如果知道了……我每次想到這個,就很難受,想和你斷了,但是……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他不會原諒我們的。”
楊復的聲音里沒了笑意,淡淡道:“怎麼又提起這個事兒了。”
邊西川說:“池鄭云突然找我,說你跟黎川說了我和他以前的事兒……你跟黎川說這個干什麼?”
楊復沒說話。
過了十來秒,邊西川問他:“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黎川了?吃醋他和池鄭云。”
楊復沉默了片刻,輕輕地嘆了聲氣:“我跟他也有幾年了……”
邊西川也沉默了片刻,然后輕聲說:“不止幾年。你和他先認識那麼多年。”
楊復說:“可我一直只拿他當我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