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大點兒肯定能看出來。我騙你這個干什麼?過幾個月就能拆穿的事兒。”
這倒是。
我想了想,問:“到底怎麼回事?”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拉我到床尾凳上坐下,說:“電話里說不清,我就沒說。整件事兒是這樣的,常哥先出的軌,被嫂子發現了,他就跟那女的斷了。但嫂子心里憋著氣兒,正好遇到個老鄉,他媽的看嫂子有綠卡,就獻殷勤,想榜上她。嫂子被那小白臉兒哄得跟常哥鬧離婚,常哥一激動,就動手了。我過去勸了半天,好不容易他倆才和好。
但常哥偷偷跟我說,那女的給他生了個閨女,生下來了才跟他說。他驗了,是他的。那女的說自己不要,給他,他不要就送孤兒院去。
常哥本來就愁怎麼跟老婆說把孩子領回家呢,出了那小白臉的事兒,這下子不敢說了。好不容易才哄好,一說,嫂子在氣頭上,肯定要離。
沒法子,求我先把孩子帶走養著,以后再看。實在不行,他等過了風頭,跟家里人通通氣,看能不能把這孩子掛誰名下,給爺爺奶奶養著。”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半晌,問他:“你瞎編的吧?”
他頓時嘖了一聲:“你不信你問常哥。”
說著,不等我回應,他就把手機掏了出來,當場打給常哥,說:“黎川不信,以為我故意在外面撿一孩子回來糊弄他呢。常哥,你跟他說下吧。”
好尷尬的我聽著常哥好尷尬的聲音:“唉,小川,是我,常哥。這事兒你和復子幫個忙,過了這陣子,我想法子把孩子安排走。實在是沒法子。”
太尷尬了,我社恐嚴重發作,裝啞巴沒說話,別開臉看窗戶。
楊復跟常哥寒暄了幾句,掛了,然后沖我說:“沒騙你吧。”
已經到這份上了,我總不能真的把常哥的孩子扔出去,只能認了。
可養嬰兒是件很難的事情,尤其是對于毫無經驗的我倆而言。
如果是大一點的小孩,至少能溝通,可嬰兒沒辦法溝通,只知道哭,冷了也哭、熱了也哭,吃多了也哭,餓著了也哭,想睡覺了不自己睡覺,還是哭。哭起來的聲音還很大、很尖銳,堪稱魔音入耳。
孩子來的當天晚上,我就體驗到了為人父母的辛苦。
本來我看她吃完奶睡得好好的,以為會一直這麼順利,就松了一口氣,該干嘛干嘛去了。不料,晚上我正睡著,她醒了,在隔壁哭。
為了安全,楊復裝了個監控在隔壁屋,iPad開著放我們床頭柜上,突然寧靜的夜里爆發刺耳的哭聲,把我嚇得一哆嗦,本能地往楊復懷里躲。
他也被驚醒了,下意識地把我摟緊,剛醒的聲音嘶啞含糊:“別怕別怕,我在……”
我倆貼在一起,兩雙惺忪的睡眼對著看,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小孩……”我說。
他皺著眉頭嘖了一聲,反手把iPad拿過來,我倆湊在一起看了下,真是小孩醒了在那兒嚎啕大哭。
“我去看看,可能要換尿片吧。”他說著,把iPad擱揉著眼睛下床去了隔壁屋。
我坐起來,拿起iPad看。楊復先檢查了下小孩的紙尿片,應該是沒尿,他給她穿回去,抱起來哄了一會兒,小孩還是哭,他就把她放回去,轉身出去了。
他沒回臥室來,不知道去哪了。
小孩繼續哭,哭得直蹬腿。我看得心驚膽戰,生怕她哭厥過去,只好下地踩著拖鞋過去,把她抱起來試圖哄好。
未遂。
不多久,楊復回來了,手里拿著泡好的奶:“沒事兒,你擱下,我來,你去睡吧。”
我覺得不對勁,問他:“她一哭你就給她喝奶?”
他理所當然地說:“小孩兒哭不就是尿片臟了或者餓了?尿片沒臟那就是餓了唄。來,給我,我喂她。”
“你別把她撐死了。”我警告他。
“不會。她又不是傻子,撐著了就不喝了唄。”他說著,從我手里接過小孩。
我感覺到了深深的不靠譜,忙說:“你先別,我問問。先別喂啊。”
說著,我趕緊回臥室去拿了手機,準備找有孩子的人問下這情況怎麼辦,可一看時間,凌晨一點半了,我……
這太晚了,打給誰都不合適吧。
我只好臨機應變:“你等下,我在網上查下。”
“快點兒,我腦子要被她哭麻了。”楊復催促道。
我的腦子已經被她哭麻了!
我趕緊上網搜小孩半夜哭是為什麼。
搜出來答案五花八門,甚至還有說丟魂的。
我正搜著,楊復不耐煩了,把奶瓶嘴往小孩嘴里懟。
我忙叫住他:“哎!你別!等下,我查下再說。”
“你查你的,我先試試,說不定真是餓了。”他焦慮地說,“再聽她哭我就要瘋了。”
“你別瞎喂,我聽說小孩不知道飽的!”我說。
“試試。又不是傻子……”他堅持這樣,我急了,正要跟他搶孩子,就見孩子咬了咬奶嘴,自己吐出來了。
楊復把奶嘴塞回她嘴里,她又給吐出來了,這次還吐了點泡泡,可能是表達抗議。
楊復終于肯信她不是餓了,一邊抱著她掂來掂去,一邊問我:“查出來什麼原因了麼?”
我都要無語了,狠狠瞪他一眼:“我剛在查,被你打斷了。”
“那你趕緊接著查。
”他說。
我倆照著網上的說法逐一排查,可不能確定嬰兒是不是肚子疼。